☆、第二十章
王家人聽說謝安平想娶三娘,心裡是高興的,又帶了點埋怨。再聽到謝安平說,想明日就娶,便不高興了。哪有人想這麼隨隨便便就把女兒嫁出去的。
謝安平說:“我也不想這麼急,要不我再和三娘商量商量。”
容兒正在王家和王母聊天,她知道三娘對謝安平的心意,聽到謝安平這麼說,插嘴道:“您老就讓三娘嫁了吧,現在不同意,她肯定要埋怨了。”
王伯聽到容兒這麼說,也知道說的有理,但是這麼便宜了謝安平,他心裡總是不舒服的。他說:“雖然時間急,但該有的,一個不能少。”
謝安平點頭,說:“這是一定的。”
王伯嘆口氣,說:“我這寶貝女兒,雖然是農家女,可也沒受過多少委屈,你要對她不好,我們可要打斷你的腿。”
謝安平接話道:“您放心吧,我會對三娘好的,要是哪裡惹她不高興了,也一定會改正。”
王伯聽到這話就放心了些,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就算潑出去了,也心疼不是。再說三娘從小乖巧,家裡最疼的就是她這個小女兒了。
謝安平得到王家人的同意,就張羅著準備成親了。
家裡的“囍”字都貼了起來,顯得喜氣洋洋。七嬸的病似乎也都好了,面色看起來紅潤了不少。
謝安平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他一面覺得娶三娘沒有錯,七嬸高興,三娘高興,自己也會高興。可他發現自己高興不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七嬸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謝安平以前說家裡留了個小公子的事,問道:“你上次路上遇見的那個小公子,已經送回家了?”
謝安平沒想到她忽然問這個,說:“怎麼了?”
七嬸說:“人多熱鬧,要是還沒回去,還能請他吃酒宴呢。我都沒聽過他的聲音,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人兒。”
謝安平說:“七嬸,我出去下,晚上一定趕回來。”
七嬸說:“哎?晚上就是你大婚的日子,這是要去哪裡?”
謝安平說:“我會趕回來的。”聲音還沒落下,人就走的老遠了。
謝安平一路想,田小螺這是去哪裡了?他根本不認路,又好騙,別給人騙去了。現在騙人的人不少,那些小倌什麼的,大部分要麼是被家裡給賣了,要麼就是騙進去的。田小螺那樣子,被看上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謝安平越想越擔心,覺得自己怎麼能隨便就把人給扔下了。他趕路都趕不下去了,但是三娘還在等他去迎娶,而他也不知道田小螺在哪裡,除了回去,也沒有別的選擇。
應該會回來找他吧。謝安平想,田小螺還是知道他在瑞田鎮的,到了瑞田鎮,總能找到他。
謝安平回來的時候,田小螺正爬到了門前的大樹上。他想,爬的高些,就能看見謝安平了。
他晃著自己的腿,想謝安平在哪裡,會不會也在找自己。想到謝安平著急的樣子,他有點開心地笑了起來,但是看著紅火一片的院子,又覺得,謝安平要是擔心他,怎麼就扔下他回去娶三娘了呢,他是怕自己會搗亂,所以就偷偷跑回去娶三娘嗎?想到這裡,就又笑不出來了。
謝安平才走近了些,田小螺就看見了他。
田小螺看見他的時候,覺得自己有說不出的委屈。他想跳下去狠狠地踢謝安平,可是看著謝安平越來越近,就要經過樹下的時候,他忽然不敢出聲叫住他了。
他是一隻修行了五百年的田螺精,他是一隻修行了五百年的什麼都不會的田螺精,他還是一隻修行了五百年什麼都不會的公的田螺精。
田小螺想到謝安平一個屁股坐下來,把他從冬眠裡驚醒,然後把他帶回了家。
他給謝安平做飯,做的很難吃,謝安平都不敢讓他再碰灶臺。
謝安平會做好看的揹簍,說賣了錢就給他買雞吃。
謝安平總是買燒餅,因為謝安平只是個普通的農民,給不了他大魚大肉。可是,謝安平不會讓他餓著,謝安平就算只有一個燒餅,也是給他的。
田小螺把腳甩啊甩,越甩越快。
鞋子不小心給他甩了出去,砸到了謝安平的頭上。
謝安平抬頭看了眼樹上。
田小螺紅著眼睛,對上謝安平的眼睛。他想起黑漆漆的破屋裡,狂風大作,暴雨把人都淋溼了,謝安平的眼睛,在黑夜裡那麼亮,他那時,從剛開始的驚嚇,變成了莫名的安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