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伴隨著這樣的話語,我的額頭印下來一份軟軟的溫度。同時我的臉頰也被什麼覆住,緩緩輕輕地磨蹭著,弄得我很癢……癢?我是有知覺的?
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線條優美的下顎。
「你……」剛剛發出這個字,眼前的人就稍稍退開,讓我得以看清楚他現在的臉。
當然還是那張臉,只不過臉上沒有了那些一貫的表情,什麼鄙視啦、不耐煩啦、不以為然啦,都沒有了。
面無表情總會給人一股比較冷酷的印象,但是相映著這樣的臉,那雙眼睛的顏色就顯得格外深,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忽然,抬手在我額上拍了一記:「白痴。」
……汗,這人是說這兩個字說上癮了嗎?
我沒有什麼反應,並不是聽太多聽到麻木,而是對於現在的狀況,我整個就是一片茫然。
我已經看到,此刻我所在的地方,是我的房間。我躺著的地方就是我的床。
那麼,我是怎麼回來的?還有之前的事……
「那個……章魚呢?」我問。
「章魚?」陌釋挑了一下眉,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到這張臉上,不過這次並沒有什麼陰險的意味,倒只像是單純的好笑而已。
「解決了。」他說。
「解決了?」我睜大眼。「是徹底、完全、確確實實,消滅了嗎?」我記得陌釋說過那傢伙是個逃跑大王,假如這次又只是被逃掉……
「廢話。」陌釋回道,眼神隱隱一冷。
不明白他突然這麼惡煞煞的是幹嘛,總之我是鬆了一大口氣。
那位章魚兄要騷擾陌釋,是他們兩個的事,可是每次都把我連累進來,那我未免太鬱悶了。
「嗯,消滅了就好。」我拍拍胸口,突然覺得奇怪。
我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是感覺良好。但我記得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整個已經不知道是什麼狀態了,渾身無力,神智恍惚,最嚴重的是,陌釋甚至碰不到我。
那不是相當嚴重的狀態嗎?現在呢,已經一點問題也沒有了?
嗯,既然是死神,能保我應該也不必太奇怪。
我用手撐著床,想下床,可是剛一坐起來,腦袋就是一陣眩暈,我白眼一翻往後倒去。
坐在床沿的陌釋一手攬住我的後背,扶著我,把我慢慢放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我的腦袋恢復清醒了,第一念頭就是想問陌釋這是怎麼回事。然而當我對上他的眼睛,卻不期然地愣在那裡。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兩張瞼,兩雙眼睛,在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上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這感覺實在是怪異極了。
而且被陌釋這樣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起雞皮疙瘩……
「你怎……」想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封住了嘴。
我從來不知道他可以這麼溫柔地親吻。並不是說他以往接吻很粗魯,但這次真的不太一樣。溫柔得近乎細膩,彷彿舌尖的每一次摩擦,都在訴說著什麼。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之前他真的沒有被那位章魚兄怎麼樣吧,比如打到頭了什麼的……
我張大眼睛瞪著他,他也看著我,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瞳,比之前還要深,像是什麼要把人深陷下去的泥沼。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猝然感到背脊一陣發麻,從尾椎一直傳達到頭頂,連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似的。這種感覺……要死了!
我被自己的感覺嚇得不輕,當即想要掙扎,陌釋卻先一步放開了我,垂下臉,額頭輕輕抵在我的下巴處。
「白痴我是見得多了,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他慢慢說著,一手按在我的額上,讓我沒辦法低頭看他。
我被說得越發狐疑,正想發問,又聽見他的低喃:「本來只想整著玩玩而已,竟然……」
突然低笑了聲,聲音太輕,聽不出是愉悅或是嘲弄著什麼。「白痴,你倒是很有一套啊。」
「什麼……」我跌入五里霧中。
他他他,到底是在說什麼?
「夏僅。」又聽見他喊了這個名字,我徹底暈頭轉向,愣愣地看到他揚起臉來,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我。
以為他會說什麼,結果卻是一句:「是時候讓你復生了。」
「呃……咦?」
沒有給出任何解釋,陌釋就把我從床上撈起來扛到肩上,往書房走去。
開啟房門,吉娜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