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凝固空間中陡然浮出了許多金色道種文字,其邊緣愈發清晰,整體泛起了透白的羊脂般色澤,最終化為一塊玉牌。玄闕將手一握,那塊玉牌便消失無蹤,樂令心中卻似被一道線輕輕繫住,陡然重了幾分。
這便是魔門本命元神牌的做法。有此牌在別人手中,便是生死都不由自主了。但是這道元神牌是在他師父手裡,自然和在別處不同……
他耳中忽然聽到玄闕老祖的解釋:“你前世自爆真靈時本命元神牌已碎裂了,今世魂魄又是以陰陽混沌精氣重塑,和前世不大相同。我重新做一道元神牌,也好掌握你的行蹤,以後你出什麼事便能直接得知。”
制元命元神牌本是幽藏宗定例,玄闕老祖竟還肯和他解說一聲緣由,樂令哪敢有什麼不滿。他連忙撐起身來應道:“這是該當的。弟子這些年也一直想回歸本宗,只是因犯下大錯,又失去修為,無顏就這麼回去。如今我已收集了些羅浮宗的功法,想獻給師尊抵償舊過。”
兩人仍舊未著衣衫,稍微動彈一下肌膚就會直接挨蹭在一塊兒。玄闕老祖緊擁著懷中美妙的身體,似乎仍能感到方才消魂的滋味,態度自然極為溫和親密:“為師不願再插手下界之事,那些東西更不看在眼裡,你隨意處置就好。你能知道好生修行,再挑個有天資的弟子傳下道統,就比羅浮什麼功法來得強多了。”
今日他來此只是為了開導徒兒,免得樂令心懷芥蒂,不敢放開心懷親近自己,甚至為此鬱結於心,影響了修行。眼下他該做的都已做到,剩下的還要樂令依自己的本心行事。他的本事再大,也不合越俎代皰,把愛徒像前世那樣拘在身邊看顧了。
他微一動念,將兩人身上的衣服恢復整齊,真人界域同時開啟,外頭魔氣繚繞的僧房便重新顯現出來。
雲錚身上的魔氣更加深了幾分,已然失去意識,靜靜地躺在禪床上。他帶來的那三名弟子被房內魔氣侵蝕,道體所受的損傷更重。特別是那兩名築基弟子,看看入魔已深,已經救不回來了。
玄闕起身檢視了一番,彈指將一道魔氣分別透入四人體內,回頭對樂令講解道:“我已將他們體內陰魔禁錮,你只需以本身魔氣勾連,就能隨意指揮調動我封住的魔氣。我再教你一門陰陽順逆之法,以後可憑此將正魔兩道功法任意轉換,不必像從前那樣,每用一次魔功還要散一次功了。”
樂令臉色仍有些薄紅,靈臺卻已是一片清明,立刻行禮謝過了玄闕,默默盤算著將來的事。他微微垂下頭,披散的長髮便如絲綢般滑落,露出一線嫩白的頸項,雖無魔態,亦足以打動人心。
玄闕拂開他面前垂落的髮絲,仔細端詳了一陣,才將功法送入他眉心印堂。而後朗笑一聲,向上方虛空之中邁了一步,身形漸漸虛化,就在空中消散無形。
樂令卻是已盤膝坐倒,不由自主地隨著打入體內的那道功法練習了起來。陰陽順逆、道魔顛倒,這套功法竟能將魔氣完全收斂,體內元精真炁隨心變化,以後再運用魔功就更隱秘方便得多。
待會兒還可以把元妙化那枚魔種重煉一下,炮製雲錚時就不必全用她們陰陽妙化宗的架構了。
隨著腦海中的功法推移,他心中所藏真氣不由自主地被調動出來,化作一道涓涓細流在經脈中繞行周天,在這些穴竅之中不停凝實、去蕪存精,凝鍊後流入當中玄關祖竅,氤氳升騰,散佈在那片澄澈虛空之地。
那道元精也隨著功法深入而開始逆轉執行,漸漸散開,也化作一片輕霧,遍佈玄關之內。這些元精先是與流入的真氣互相排斥,分為上下兩層,而後相交之處漸有些浸染混合之意,精中含氣、氣中含精,漸漸向一片融合。
只消將這元精真氣全數混抱合一,化生為先天一炁,就能凝結真種,突破築基關了。樂令冷靜地觀察著體內精氣流轉之勢,驀然發現精氣浸染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一道極為凝鍊濃粹的先天元精自精氣相鄰之處強勢透入下方,打破了兩道之間的壁壘——那就是他才從師尊身上吸來的那幾股元精……
短短數息之間,真氣元精便已互相侵入,化作一片混沌浮於祖竅之中。腦中運轉的功法漸至尾聲,樂令卻硬生生止住了精氣化歸先天之勢,將功法收住。
他體內已凝出一道先天真炁,炮製雲錚已足夠用了。如今雲錚與那三名修士皆已受魔氣浸染,那兩名築基修士甚至壞了道基,唯他一個修為最低的人不僅沒受什麼傷損,反倒這麼快築了基,回羅浮後容易引人猜疑。
他自入定狀態退出,正欲向師父道謝,卻發現玄闕老祖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