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行事都像,看著那一身黑衣的萬花他會覺得好像又看到了那人。所以,就是這麼不知不覺的靠近讓自己動了心麼?可明明兩個人還是有區別的,至少眼前這人還有著溫柔細緻的一面,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前世的自己沒有機會去更多的瞭解。儘管同樣臉皮厚,同樣愛捉弄自己,可眼前這人幾乎沒有開過過分的玩笑,也沒有什麼輕浮的言辭舉止。然而就算是有那麼些區別,他依然覺得兩個莫行之是如此的相似,甚至讓他有種其實就是同一個人的錯覺,因為眼前這莫行之說要搬來時眼底的孤寂是熟悉的,否則他又怎麼會因為不忍再見那孤寂而一時衝動就答應了?
說起來,為什麼自己就從沒想過也許真的就是同一個人呢?忽然就產生了這麼一個疑問,蘇卿念驚得坐了起來。為什麼他就從來都沒這麼想過?那麼驚人的相似他為什麼就那麼肯定不是同一個人?既然自己可以重新來過,還能想起前生所有,為什麼莫行之就不能?
興起了這麼一個念頭,蘇卿念坐不住了,死死盯著門板滿腦子都是要怎麼確定外面客廳裡那個莫行之究竟是不是前生那個莫行之。一向不善言辭,試探什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不著痕跡,他就只會直截了當的方式。轉念又一想,可如果是呢?如果真的是他呢?要真是那個在坐忘峰下苦守了自己一年最終失望而去的人,自己該怎麼去面對?
坐忘峰上,自己真的是耗盡了平生所有的冷漠去拒絕,可即便如此還是會忍不住隔三差五在半夜的時候溜去天街偷偷看他一眼。嘲諷的笑起來,蘇卿念覺得彷徨無助,比當初在崖底醒來發現自己沒死的時候還要彷徨無助。
“咚咚。”
“卿念。”沒聽見房裡有動靜,又半天不見蘇卿念出來,莫行之忐忑不安的杵在門口。“別生氣了好麼,卿念。我知道是我不該把這些事拿去和他們說,以後不會了,別生氣了好麼?”
有些恍惚的看向房門,莫行之的聲音在蘇卿念聽來有些遙遠有些虛幻。莊生曉夢,可哪輩子是蝴蝶哪輩子是莊生?
“卿念,我錯了,別生我氣了可好?”總算看到門開,莫行之眼巴巴的望著蘇卿念,猛然發現對方眼角閃爍的亮光,頓時慌了。“卿念,你哭過?別哭,是我錯,都是我錯好不好,卿念你別難過……”
“莫行之……”腦子裡太亂,心裡也太亂,蘇卿唸完全不知道莫行之在說什麼。誰哭了?他有哭過?怎麼可能呢,當初被羞辱都不曾掉過眼淚,如今又怎麼會哭?
“我在,我聽著呢。”發覺卿念真真是不對勁,滿眼恍惚無助,就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樣。莫行之心急之下乾脆把對方擁在懷裡,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蘇卿唸的後背。“卿念,你這究竟是怎麼了?別嚇我好麼?”
毫無反抗,蘇卿念窩在莫行之懷裡,下巴抵在對方的肩膀上。就算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可他還是覺得不真實,還是覺得說不定這也是一場夢。說不定什麼時候醒來了自己依然在華山,純陽宮沒有被圍攻,純陽弟子們都還在太極廣場上練劍,雲浩還是蹦蹦跳跳的在坐忘峰上總想著要找莫行之的麻煩,掌門師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時不時念叨一句大師兄也不知道在哪兒……
“我讓雲浩帶的話你可聽到了?”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蘇卿念一下子掙脫了莫行之抓著對方的肩膀急切的開口詢問。“我讓他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他可帶到了?”
震驚的看著一臉急切的蘇卿念,莫行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來他真的沒有聽到雲浩的傳話,二來他完全沒想到卿念會察覺自己就是前生那個萬花莫行之,本以為以卿唸的性子是不會這麼早發現的……另外,他一直都以為卿念是恨著自己的,因為自己的輕薄和羞辱著實可恨。可現在親耳聽到卿念說從未恨過自己,莫行之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懊悔——竟然不恨自己,卿念,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原諒了我?但既然不恨,又是為什麼當年坐忘峰上你要把我當成陌生人一樣呢?
“你沒有聽到?”把莫行之的沉默當做了否認,蘇卿念歪著頭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忽然悽惶的笑起來。“不,不對,你不是他,你根本就不是他。”
“卿念……”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莫行之被蘇卿唸的笑刺得滿心都疼。
放開了莫行之,蘇卿念一頭又扎進了房間“砰”的關上了門。沒力氣,就好像被人點了穴一樣,軟趴趴的順著門板跌坐在地上,蘇卿念盯著腳尖發愣。外面那個……不是莫行之……,也是,哪有那麼容易兩個人正好都投生到同一個世界玩兒同一個遊戲還在同一個城市?果然是自己太貪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