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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這麼一嗓子,被他嚇得最厲害的人,當然是廣目天……明明被他結了印,理應變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意識,只是包含開啟六道輪迴力量的活死人的鍵!他突然清醒過來……
那……豈不就意味著功虧一簣?天后已經死了,就算他現在殺了黎染,也沒有第二份封印之血的血統來重新結印!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錯愕之餘,廣目天那猛劈下去的一刀……歪了!
黎染聽到貓兒呼喊自己,突然眼睛一亮……
不過雖然歪了,慣性和力道還在,而黎染現在的情況以及動不了了,更別說閃避!就算這一刀劈不死他,至少一少半身連肩膀一起都要被削下來的!
然而——
“住手!”
門外的一聲厲喝,這聲音對貓兒來說是陌生的,可廣目天和黎染卻在熟悉不過……廣目天當然不可能住手,但在他鋒利的法刀砍在黎染肩上的瞬間,只聽“咣啷”一聲,一道白光從門外呼嘯而至,直接把廣目天的法刀震飛了出去,那動靜震耳欲聾,在場的幾個暗黑隱者當即口吐鮮血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一下!
貓兒被失去能力禁錮他的黑暗隱者鬆開了,意外的是自己的反應並沒有他們強烈,連廣目天都被這道白光震傷,向後幾步踉蹌,可貓兒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傷害,只是被禁錮的久了,手腳發麻,倒在地上之後,看著不遠處全身浴血的像他一樣癱倒在地上的黎染……
那個男人不知道還活著沒有,一動不動……
他曾經那麼憎恨的人,曾經恨之入骨的人……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一再剝奪他尊嚴的人……
這個人為了捍衛他,不顧性命的搏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卻到現在還緊緊地攥著拳頭……
貓兒的眼睛裡,不爭氣的溼了,臉上、眼睛裡,剛才都濺上了黎染的鮮血,現在和淚水混合在一起,變成了刺眼的豔粉色,徐徐流淌……人,卻慢慢的,使了吃奶得勁兒往前爬——
他想爬到黎染的身邊,看看那個男人還活著麼?
上次在霜月叢林救了他的時候,黎染說的那些話,和之後悄然離去……現在,他願意相信了。
只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麼柔和的姿態——
“黎染,這就是你保護心愛之人的態度麼?你要還是個男人就給我再次站起來!”
那聲音,伴隨著人影而入,威嚴莊重,而且是兩道人影相攜而入,那兩個中年男人之間不言而喻的甜蜜,卻跟眼前的危機,沒有產生絲毫的違和感。
“天帝?”
“你不是在水牢麼?”
被進來的人這麼一吼,黎染稍微找回些理智,身邊的廣目天則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叫父皇!”
——這樣說話法,怕是黎染第一次從這個既熟悉又陌生,是他血緣意義上的父親,卻一天父愛都沒有給予過他的男人口中聽到。
黎染沒說話,不知道是百感交集到說不出話來,還是已經重傷到了沒有力氣說話的地步了。
貓兒默默地看著……現在的天帝啊……自己當年可沒有這樣的威風,以前夜就說過他,說他空有一身力量,但實在不適合坐在那高處不勝寒的大殿上,每次都是一個甜甜的笑容之下,什麼威嚴都掃地了……
黎染看到貓兒朝他爬過來,那份欣喜自然是難以言喻,他的確沒有像天帝說得那麼爭氣,全身的骨頭都碎了,法力也耗盡枯竭了,他現在站都站不起來,只能用爬的……拼命的伸著手,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抓住貓兒朝他伸來的那隻手……
這一幕雖然感人,只可惜觀眾都是些“鐵石心腸”……黎染和貓兒的互動,被看在眼裡,天帝和廣目天在對峙,誰也沒有分心,只有天地身邊的蒙將軍不由暗生了幾分惻隱之心。
可天帝接下來的話,卻不止廣目天,連黎染都跌破了眼鏡——
“我知道你想做我這個位置,一直都想,也知道自從那時候我們兩個情同手足,可在我們同樣都是候選人,我卻被選為天帝的時候,你的心思就變了……其實我當初問過選了我的長老們,為什麼是我?我想把位子讓給你,因為我的夢想是跟蒙一起攜手天涯,我的偶像……是創世天帝……”威嚴的眼神,在從貓兒身上一掃而過的時候,曾瞬間變得柔和,就算是威嚴的天帝,何嘗不能有少年的憧憬胸懷,“可是長老們說,絕對不可以,因為你這個人空有一身本事卻心術不正,會帶著五界走上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