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
蘇慎行與老賈面面相覷。想法不可思議地一致:周隆旭終於挑明瞭?
☆、15
三人往餐桌邊一坐,老賈咳了一聲,“前天訟棍說我們樓最近鬼魅橫行,我當時還厲聲訓斥了他無故宣揚神秘主義,但是現在,我非常贊同他的想法……是吧……這都66%了。”
陳葉凡哎哎直叫:“本質區別!我跟慎行有本質區別!他是主動的,是先天攜帶了淘汰基因。我那是被騷擾,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性騷擾!”
老賈問:“到底怎麼回事?”
陳葉凡長長嘆了口氣,“北門商業街,我們常去的舊書店,頂層架子上有本65年版的《進化論》,我夠了兩下沒夠到,突然有雙手伸到我腋下,把我托起來,我當時冷汗都下來了,回頭一看,你們猜是誰?”
“周隆旭?”兩人異口同聲。
陳葉凡驚愕,“我的描述裡有暗示嗎?”
“你接著說,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了,我跑回來了。”
“所以……”蘇慎行走去倒了三杯水,“……你的意思是……你想告他尾隨守法公民欲行不軌?我要提醒你,訟棍曾經告誡過我,有生之年最好竭盡全力避免與任何兵痞發生法律糾紛。”
氣得陳葉凡一腳踹在他腿上,“你現在長期混跡於同性戀狹小的圈子裡,語言理解能力嚴重退化!”
“好吧,”蘇慎行把水杯放下,“專業的指導就是……你有什麼打算?”
陳葉凡大翻白眼,轉向尋求老賈的幫助,“他的身高對我是打擊,他的職業對我是打擊,他的性別對我是天覆地滅的打擊!”
“打擊是雙向的,詳情請參照牛頓力學原理。換言之,你也可以打擊他嘛。”
蘇慎行架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說:“至於如何打擊……我覺得你早就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你一個本樓層夾雜在文科生中的搞生物學的,被兩個文科生日以繼夜樂此不疲地言辭攻擊,是吧……雖然我們是善意的,但是,你完全可以避重就輕嘛,比如說,善意是最重的,你儘量避開,尖酸刻薄的言辭是最輕的,你可以照搬不動地採納嘛……”
老賈在旁邊幫腔:“你別總看他的身材,你多看看他那周身盤旋不散的兵痞氣質,”反手給了蘇慎行一肘子,“對你也適用!”
蘇慎行嚴正抗議:“現在問題的結症是小凡,我那裡盤根錯節進退維谷暫時解不開了。”
老賈沒理他,接著對陳葉凡說:“你的背後是我和慎行,加起來是什麼?是整個中華民族燦爛的文明史,自古文貴武賤,即便他是研究航天的又能怎麼樣?能擺脫他是軍人的既定事實?以貴壓賤天經地義!傷害他的感情、折磨他的精神、迫使他無地自容主動放棄!”
陳葉凡轉臉看著蘇慎行,“通常,你是怎麼壓制耿清讓的?”
蘇慎行喝了口水,“事實上,我感覺他扯淡的功力可能比我高。”
另兩人驚恐,“本拉登?恐怖分子終於遇到本拉登了?”
蘇慎行失笑,“本拉登的本質依舊是恐怖分子,所以,戀愛嘛,最美的是曖昧,兩個恐怖分子的零和博弈。最近,我跟他正處於若即若離的‘若離’狀態,我正在考慮是給他鼓勵還是就此結束。”
陳葉凡往蘇慎行肩膀上一趴,樂呵呵地問:“說說,怎麼個鼓勵法?怎麼個結束法?”
老賈在旁邊看得直搓牙花子,嘟囔:“這圈子真不是人呆的,瞧這都是些什麼人?難怪大自然要淘汰你們,難怪普羅大眾要歧視你們,一個兵痞,一個文痞,又一個兵痞,一個搞生物學的……”
文痞和搞生物學的齊刷刷地轉過頭來,老賈趕緊高舉雙手,“OK!OK!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同情耿清讓先生,因為慎行正打算玩弄他的感情。但是,慎行啊,你是依據什麼認定他對你若即若離的?”
“長假前,他說要去北京,然後,他去沒去,無人知曉。今天,長假最後一天,他是不是真在北京,在北京做什麼,何時回來,這些,無人知曉。你看……嗯?這種情況用什麼來解釋較為合理?”
陳葉凡恍然大悟,“你想他了?”
蘇慎行莞爾,“這就是你認為的合理解釋?我決定給他點鼓勵。”
老賈促狹地靠過來,“他沒給你打電話?也沒發簡訊?”
陳葉凡說:“你可以打給他嘛。”
老賈一巴掌抽他腦袋上,“出的什麼餿主意?電話不是重點,面子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