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玖之母,羅承晉之女,早已在十五年前死於病榻之上,慕容玖自然有十幾年沒來羅家了。
一時正堂內安靜的可怕。
慕容玖不知道羅承晉出於什麼目的要讓他登門拜訪,如果只是為了那位羅家大小姐的生日的話,理當是透過與自己還算熟悉的羅開裕傳話,而不是這麼正式的以羅家的名義下請帖,實在是這位羅小姐聲名不顯,如果是羅家繼承人羅開珺的生日,倒也值得羅家這麼折騰。
羅家這一脈,頂頭的就是慕容玖的外祖父羅承晉,只是他很早就不問世事退居幕後了,現在羅家活躍在大眾視野裡的,當屬羅承晉二兒羅平步。
羅平步果真不負他的名字,不到五十就做到了一省之長這個位置,這兩年業績頗佳,上下對他都很是讚譽,怕是過不了多久他就又要動一動了,羅平步再動,那就是半隻腳跨進最高權利圈子裡了,前途不可估量。
但即使羅平步有了如此之高的地位,他也不是羅承晉指定的家主,羅家現任家主是羅承晉長子羅平靖。
慕容玖對羅平靖此人知之甚少,隱約聽母親說起過她這位大哥體弱多病,兒時差點夭折,而這麼多年來這個人又從來不在圈子裡露面,據說連羅承晉八十大壽此人都也只是稍稍坐了坐就離席了,實在是神秘。
羅承晉還有另外兩個子女,按序齒排下來就是慕容玖之母,羅承晉最小的孩子羅平衍。
如果說羅平靖是神秘的話,羅平衍就可以稱得上“不存在”了,從來沒有人見到過他,有的人說羅平衍英年早逝了,有的人說羅平衍被逐出羅家了,甚至還有人認為壓根就沒有羅平衍這個人。
當然這些不過是坊間流言,就慕容玖知道的,羅平衍既沒有逝世也沒有被逐,因為他這次要去慶生的物件羅家小姐羅開惠正是他這個小舅舅的女兒。
羅承晉三子一女,甚至給小兒子取了個“衍”子,但他的子女顯然沒有像他期望中的那樣開枝散葉,羅家的孫輩也只有三人而已,算上慕容玖這個外孫,也勉強只有四人,比起同出一宗的另外幾支,顯然是太少了。
羅家嫡子長孫羅開珺即是宗族繼承人又是家族繼承人,他在羅家的地位甚至要比羅平步要高,比慕容玖大上個三四歲。
慕容玖的高中同學羅開裕,是羅平步之子,與慕容玖同年。
而羅開惠就是那位“不存在”的羅平衍之女了,今年剛剛成年。
慕容玖會說出羅開惠成年禮不值得羅家如此大動干戈,實在是因為慕容玖這位惠表妹同他的父親一樣的“不存在”。
老一輩的人便算了,但像他們這樣的小輩基本上沒見過連教育都是請私人教師,從不參加什麼社交聚會的,而羅開惠就是這樣的一個養在深閨裡的女孩。
假如羅家人真的疼愛這個千金的話,決計不會這樣對待她。
要麼就是另有隱情。
慕容玖腦中劃過種種思緒,但這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既然來了你就去看看你的幾個兄妹吧。”半響後一直閉著眼的羅承晉才開口道,慕容玖注意到他那原本可以稱得上精神抖擻的神態忽而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慕容玖心中有些抱歉。
對一個老人提起他早逝的女兒實在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這樣想著,慕容玖又向前邁了兩步,低聲說:“外祖父,這是晚輩的一點兒心意。”他從一直提著的紙質禮袋裡取出一個金色禮盒,雙手捧著弓腰擺在羅承晉面前。
禮盒尚未拿出,羅承晉便鼻翼微動睜開了眼,他略有些驚異的從慕容玖手裡取過做工精美的禮盒,放在放桌上一層層開啟。
一個不過手掌大小的木質茶罐出現在羅承眼前,他小心翼翼的開啟茶罐,就有一股比剛剛更為清香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羅承晉眯眼辨識著茶罐裡用薄膜袋封裝的一小包茶葉。
茶罐已是極小,而羅承晉以手掂量掂量後估計這包茶葉可能都不到一兩。
“色烏,形似龍索,聞之甘醇馥郁。”羅承晉緩緩道:“可是武夷大紅袍?”
“外祖父猜的沒錯。”慕容玖垂眸點點頭:“這是家中所藏甚久的大紅袍,數年前晚輩得來的。”
羅承晉越發的驚異,他看向慕容玖微微提高了聲音:“可是母樹上的?”
“正是。”慕容玖說:“九龍窠那幾株母樹已經停產了,這一兩,恰好是停產前三年所產,流到拍賣場上的。”
武夷山大紅袍被稱為茶中之王,每年產量極少,所謂稀而珍放在大紅袍上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