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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慕容奕死後,慕容玖也曾經逢年過節的時候向羅家長輩們拜過年,但也只是走個場面,而且羅家人都淡淡的,也不欲同他深交,到後來春節慕容玖也不登門拜訪了,只遣人送上年禮表示敬意而已。
羅家人的這種態度,其實一直是慕容玖心中的一根刺,上輩子他到死都不見羅家人伸出什麼援助之手,根本不像是還有一層血緣關係似的,而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母親還在世時帶著他回孃家的時候,那時還能稱得上正當壯年的羅承晉就對自己不是很親近,不過比面子情要好些而已,後來母親去世後關係越發淡薄也就不奇怪了。
也許這也是常情吧,慕容玖曾這樣安慰自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麼,這女兒在還好說,若是香消玉損了,那就和本家更沒什麼聯絡了,何況慕容奕這個女婿又另娶他人,羅家就算是想著他這個外孫,那也插不了手。
但即使是這麼想著,慕容玖也還是心中有些小疙瘩的——不需要他們錦上添花,卻還是想著有這門親戚在,自己落魄了也能伸手雪中送炭——上輩子慕容玖窮困潦倒之時曾小心翼翼的拜託過羅家出面送戴叔容媽進高檔的療養所卻不輕不重的吃了個軟釘子,這點是讓他最不能忍受的,好歹戴叔容媽也都是從羅家陪著他母親嫁到慕容家的,算起來二老在羅家也呆了不少時日,為何連這點方便都不願意給?
慕容玖心性平和,待人寬容,從不為一點兒小糾紛斤斤計較,但他又不是普度天下的佛陀,又不是為世人贖罪的耶穌,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羅家以一種疏遠的禮貌口吻回絕他正是把他心中僅存的一點點期盼和希望給抹去了,而之後的一個月之內,兩位老人就相繼去世了。
此時慕容玖用餘光看一眼神情有些激動的戴叔,心中苦澀不已。
他當然能體會到戴叔的用心良苦,畢竟有了羅家的幫助,不說護航,只僅僅能掛靠這麼一個名義,那麼慕容玖未來的路又能好走許多,如果羅家現在就在圈子裡喊上一聲:“慕容玖是我家外孫,我護著了”那不用一日慕容集團的股票肯定會漲上一漲,而且就算不從這麼現實利益的角度來看,多一些親人不也是好的?
慕容玖不知道戴叔用了什麼法子能讓大名鼎鼎的羅承晉屈尊同自己會見的,甚至還以吊念母親這個名義,但慕容玖卻知道羅承晉此番前來必定不是單純的和自己這個多年不見的外孫親近親近,只怕是有其他的目的。
戴叔啊戴叔,您是好心為我,卻看不清這些人到底有多麼的冷情啊,如果您這位老主人有一絲一毫的善心,也不會放著您和容媽不管啊!
羅承晉顯然不知慕容玖腦中的思緒萬千,他依舊盯著墓碑說:“多多走動也是好的,你畢竟……身上還留著我們羅家的血……”
不知為何,慕容玖覺得羅承晉在說最後那半句時語氣略為乾澀,但隨後對方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心中淡淡的疑慮。
“不過你可不要學著開裕,省的以後沾染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毛病。”羅承晉突然轉身看向慕容玖,一雙鷹目不怒而威。
慕容玖被他這副教訓晚輩的口氣弄的有些茫然,他雖然不懂對方為何突然間就對自己這麼親近了,
但還知道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慕容玖連忙低頭聽訓,疊聲道是。
看著恭敬的慕容玖,羅承晉神色不變的說:“你這些日子做的很好,倒是有些當家人的樣子,不過仍需戒驕戒躁,切記‘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八字。”
他忽然嘆口氣道:“我也就不多說了,過幾日有空了你就來坐坐吧,走了。”羅承晉說完轉身就要走,穿著深灰布鞋的腳剛剛要踏出一步又穩穩的停住,老人稍稍扭頭,衝著一旁的戴叔點點了頭,然後不發一言的踱步離開,那個一直低頭不語的健碩保鏢也跟著他身後離去。
“外祖父慢走。”慕容玖注視著羅承晉的背影,又見那位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腰側微微的隆起,漸漸陷入的沉思之中。
羅承晉這番示好來的實在是太古怪了,古怪到讓他不得不起疑。
“少爺,這下好了!”待羅承晉走後戴叔再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歡喜,他高興的對慕容玖說:“少爺以後要多多和老爺親近啊,小姐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啊!”
聞言慕容玖微不可察的苦笑一下,只能點頭說:“戴叔您就不要為我操心啦,天色越來越沉了,我們先回去吧?”
戴叔自然稱好,了了一樁心事後他也顯得十分的輕鬆,慕容玖看著這樣的戴叔又在心裡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