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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本該司空見慣的景象這會兒在頭腦中再現怎麼會突然這麼駭人,洛文啟天突然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

僕人聞聲趕來,卻被他陰沉的面色和房中靜得出奇的恐怖氣氛嚇退了出去。

書房的燈一直亮著,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書房的燈也沒關。僕人敲門進來時,看到的還是昨晚的景象,洛文啟天竟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了一整晚。

吃早餐的時候,洛文啟天的目光一直處於遊離狀態,神色時而茫然,時而若有所思,好像想著什麼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接連幾天,洛文啟天都保持這種狀態,沒睡醒似的。厲害的時候,看上去就像在夢遊。

某天半夜,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對值夜的下人說,他要洗腳。下人覺得很奇怪,但不能忤逆主人,所以只得給他打水伺候他洗腳。可他剛把腳放進水裡,下人剛開始撩水準備為他按摩時,他就突然把腳拿了出來,神態倦怠的說:“我是讓天河過來給我洗。快點去把他給我喊來。”

下人以為洛文啟天睡迷糊了,就沒敢說什麼。

片刻後,洛文啟天低聲自言自語道:“對,他已經死了……我忘了,他死了……”然後也不等下人給他把腳上的水擦乾,他就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次日,他聽說鷹取烈醒來後,便去了鷹取之城。坐在鷹取烈身邊,聽著病得迷糊的鷹取烈說起傾城的種種,他自動將傾城的名字在心裡替換成了天河,同時鷹取烈痛苦懊悔的神態在他的臉上得到了原原本本的複製,彼此的神色如出一轍,簡直一模一樣。後來鷹取烈說到懊悔處時竟又暈了過去,洛文啟天突然清醒了一下,看著鷹取烈迅速褪去血色的臉,洛文啟天終於清醒的意識到天河已經死了,自己把天河打死了,是自己親自動的手,親眼看著手下打斷了他的腿,親眼看著他口吐血水的被人抬出去,後來又親眼透過錄影看到了餘暉照射下的那張毫無人色的臉和那灘駭人的血。

是自己誤會了那個無比忠誠的,深深愛著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親手打死了他,打死了自己的兒子。他終於意識到,天河也是血肉之軀,也會痛,也會血流不止,也會死……

從鷹取之城回城堡的途中,洛文啟天一直處於“夢遊狀態”。

幾天之後,俊得到洛文啟天病了的訊息急忙從實驗室趕回城堡。坐在洛文啟天的床邊,俊握著洛文啟天冰冷的手,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知道洛文啟天已經昏迷了幾天時,俊將洛文啟天的私人醫生喊來,焦急的問醫生自己的爸爸到底得了什麼病。可醫生只顧著擦汗,欲言又止,半天才說自己也檢查不出明確的病因。最後,醫生只能和俊說,司令大人是憂思成疾。

53、五二

一連幾日,洛文啟天都臥床不起,水米難進,只能靠輸液來維持正常的機體狀況。

拉爾法剛到銀河邊緣,還沒做工作交接,就聽說了洛文啟天生病的訊息,扔下銀河戍邊區的任務,拉爾法駕著自己的戰機日夜不停的往回趕,在洛文啟天生病的第三天就回到了首都星。

俊臨時接到通知,從家裡趕去了實驗室,所以拉爾法到達城堡時,俊並沒陪在洛文啟天身邊。

拉爾法簡單的換洗了一下,找醫生了解了一些情況後,就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洛文啟天的房間。房間的窗戶關著,厚重而華麗的窗簾拉得嚴絲合縫,一縷光線都照射不進來。

拉爾法鬆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幾顆釦子,用手指夾住窗簾的金邊,將窗簾拉開了一小道縫隙,藉著那道縫隙漏進來了的光,他才看清昏睡中的洛文啟天的臉。

臉色出奇的難看,就是那次受傷躺在醫療間裡時,洛文啟天的臉色也比現在要好看。拉爾法修長的手指動了動,他被洛文啟天憔悴的神色嚇得不輕,不知道將手放在哪裡好,顯然是心慌意亂了。

拉爾法的眉頭擰得緊緊的,好像把驟然的心疼和難過都匯聚到了緊擰的眉頭間,解不開,化不掉。坐在床邊放著的精緻黃銅椅上,拉爾法柔和而痛楚的目光緊緊罩住洛文啟天的臉,片刻也不肯離開。

就算房間再怎麼昏暗,拉爾法也能看到洛文啟天烏黑的頭髮中夾雜著的那幾根銀絲。那些銀絲極好的混在了烏黑的髮色中,毫不猖獗,並沒有讓洛文啟天看上去顯得蒼老,反而削去了洛文啟天幾分無可置疑的強大,平添了一些動人的溫和。在拉爾法眼中,教父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連這幾根銀絲都是如此的讓人著迷。

憂思成疾,這是拉爾法向醫生問來的病因,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可以導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