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在前方慢慢走著,兩手相背,姿態甚是悠閒。
面前人這無所謂的態度令原本還保有一絲希望的小君爺心下一緊,黝黑的眼瞳中深不見底,他緊緊盯著合歡的背影一副黯然傷懷的神情:難道這麼多天你真不曾動心?難道我依舊是個陌生人,來都無妨?
“你到底說不說?”
合歡停了半刻都沒見身後有動靜,兩道秀眉蹙起,轉了頭去看才發現身後人臉上一副要愁出水的面容,心裡暗笑他又自己給自己找堵呢。不覺嘴邊就發出一聲輕嘆:“你啊····”
君卿就是不敵合歡如此望自己,不一會就挨不住的垂了眼角與他對視,只是臉上還掛著一副自怨自艾的任命之態。小鯉魚見他不甘卻又忍不住望自己,掩了嘴角“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這下可好,君卿的臉更黑了。
“有什麼好笑的。”
吃了虧只能自己往肚子裡咽的小君爺瞥了合歡一眼,本來是要狠狠瞪他的,誰知心下還是不忍。
“沒,沒什麼。”
合歡斂嘴角,自己可不能傷了這心比天高的神君的自尊心。一雙小手拽上了正發悶氣人的衣角笑道:“你又亂想什麼呢?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從不強人,你願說就與我講,說到底我還真在心裡尋思過呢。”
合歡一副壓低了自己去討人歡心的姿態,小君爺看著紅了半邊臉,再不好意思去與他對視,急忙移開了視線,心口那堵得慌的感覺終於煙消雲散,自知合歡說的都是實話,他確實不怎麼喜歡迫人,當初榮靖拒了他拱手相送的江山,小鯉魚不是寧願死也沒強要他留下嗎,這左右思量,反倒是君卿替合歡覺得心酸。
冬至過後天黑得早,剛剛還是半下午的光景抬眼時已經日落枝頭,零零散散的將街道盡頭的枯木樹影映在了腳下的青石板上,斑斑駁駁,好像是被人踩碎一般的散了一地。
“我是來為人尋東西的。”
說起當初的緣由,君卿的語氣淡了下來,那一日在瑤池邊和玉珠的約定如今看來恍若隔世。原來自己已經在人界看了大半年的光景,但若是此刻迴天界應該還會在池邊看到等待自己的玉珠吧?天上一日人間百年,然天上這一日的滋味卻連人間的半刻都比不上。
“是那玉釵?”
合歡伸腳踢開了一旁的石子,小石子“啪嗒”一聲就滾向了日落的方向,街道盡頭。
再揚起小臉時還是一副天真歡快的樣子,對君卿將一雙鳳眼彎成月牙道:“我啊,看你一副像是要吃了那一簇綠油油的樣子早就猜到了,不過那釵子的樣式是女式的,天界的哪位仙女有如此厚福得小君爺如此寵愛?”
話語俏皮惹人疼愛,絲毫不帶一丁點的責備或醋意,然小君爺聽得卻一陣心顫,只得低聲解釋:“是玉鸞宮主小女兒的,那釵子是她母親贈與的珍貴之物,我曾答應為她取回,你可別誤會。”
說完又去看合歡,俊美的公子仍勾著唇角,連站立的姿勢都不變分毫:“我自然沒有誤會,小君爺好眼光啊,那玉鸞宮主老來得女聽說是寶貝得很呢,還傳言那公主的容貌是連嫦娥都,唔——”
剩下一連串吃味被堵回了口中,君卿猛的吻下來,落在合歡的唇上就猶如突然而至的驟雨,粗魯而密集著,穿過了口腔直搗心口。
霸道的舌尖直伸向喉嚨,迅猛得好像要直接將人整個吃掉,合歡措不及防,待到恢復了理智急忙伸手去推,小君爺扼制了他的手腕叫他無法拒絕,心急的人便要張口去咬那亂人心智的小舌,只是這一下來嘴巴張得更開,君卿反而纏上了他的舌吻得越發深。
街道上不斷有行人走過兩人身側,感嘆有之,驚嚇也有之,但更多的是不屑和唾棄,嘴裡感慨著世俗日下云云。
君卿並不在乎,反倒是合歡,手腳漸軟乾脆放棄了掙扎,一雙水色的鳳眸被羽睫覆蓋,朦朧中看去是一片神情迷離,不知是因為心跳還是緊張,慘白的臉蛋上盛開了兩朵粉紅的桃花,令看者心生無限愛憐。
“讓我也許諾給你些什麼···”君卿鬆開了口,兩臂環過了面前人的頸項,那頸子猶如天鵝般優美,合歡不自覺的垂了頭,君卿亦追著他低了下去。
鼻尖碰著鼻尖,小君爺勾起了唇角,不知是誰的氣息打到了誰的臉上,灼熱的溫度彷彿連肌膚都要燃起。
“今生怎麼樣?許給你我的今生,你說怎麼樣?嗯?”
他低低的問向他,無人回應,惟獨還炙熱的唇上落了驚鴻一吻,鳥羽般的輕柔,微風般的無聲,冰冰涼涼的一觸好似一場春夢,卻真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