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嗎?
他不圖名利,盡心盡心力輔佐朝政數十年,當今功臣無一能與他相比。
可·····
值夜的小太監打著呵欠提了宮燈前來,懶懶散散的模樣就算是見到了榮靖還是一副德行,彷彿根本就沒把這位王爺放在眼裡。
也是,一個連老婆都守不住的王爺,能有多大威懾呢?
“喲,王爺您還在啊。”
捏著腔調的小太監原想戲謔一番,卻被合歡手中的劍驚得魂都要飛了。
“這,這,這···宮中持劍者可是死罪啊····救,救命啊!!!!”
一紙沉夢被這驚呼打碎,榮靖望著浩蕩而來的衛軍,家國天下,他終是沒選他。
濃煙滔天,火光瀲灩,風吹而動,如那一池的春水,吹皺了不知誰的視線。
總記得初見時他那一臉自信,舉步行禮,一身紅衣,連笑容都燦爛得讓人不可直視。
只是如今再看,那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同樣的面容,卻不知為何,笑得如此落寞。
你,當真是在笑嗎?
君卿覺得自己的心疼得似乎在滴血,怪不得你不信我,怪不得你那樣患得患失,怪不得啊····
這五百年間,你到底是怎樣帶著如此不堪的記憶熬下來的?
合歡,合歡,合歡····
默默唸著那個人的名字,然後看著他被自己一劍刺入,合歡的眼淚像是有千斤重,滴入了小君爺的掌心,壓得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天上天下,我終要尋回你,不為前生,不為來世,只為今生能與你在一起。
第52章
“你何必做到如此。”
萬丈業火中,有赤鐵枷鎖,滔天烈焰下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脆弱得像是場夢。
小君爺抬起被灼燒到灰白的面容,本命屬水,被囚在此中僅僅是看一眼都是種折磨。乾裂的唇角不覺挽起,他想看清那個站在高臺上的人,可惜一雙晶亮的鎏金黑瞳被燻得只能模糊辨認出人影,心中暗歎,被吊起的手腕上五指收緊,滿目紅光中低低道:“我,只想還你個明白。”
貝齒咬唇,幾欲滴血,站在火牢臺上的人裙裾翻揚,大紅的顏色走進看才明白那原本就是件袈裟。
隔了許久,才幽幽的嘆了句:“····不值的。”
一向張揚跋扈慣了的小君爺難得落得如此狼狽,額前垂下一縷烏髮,遮在眼前,搔得鼻尖發酸。
在走出輪迴臺的那刻,便望見兩個身披銀甲的天軍對自己行禮,“君爺,請吧。”
水袖拂地,走在最前的人腰身挺得筆直,坦坦蕩蕩,毫無悔意,似乎是剛剛逛完了園子正打算回府,一派的從容淡定。
天帝有令,凡踏入輪迴臺者,剔除仙籍,囚於天牢之中永世不得再踏入天界半步。
定是這麼定的,然而就如小君爺當日所言,“我天胄一族高高在上,即便是天帝,也要讓面三分。”
由此,詔命下達時,老君爺僅是惡狠狠的對著他道了句“孽障!”,君卿苦笑,端著手中的天旨,眉梢彎彎。
其它兩則都個免,然獨獨囚禁天牢是被老君爺故意添上的。
即便是天胄,也不可太過驕縱,況且也該是讓這個頑劣成性的小兒討點苦頭吃了。
天牢選的是火性,偏偏就與小君爺的命格相剋。
“罪是我犯的,我一人獨擔,只求再寬限一日。”
老君爺望著面前低眉順目的兒子,不禁將眉頭蹙得更深了,一掌拍下,似是要做怒:“逆子!今時今刻你還不肯安分?!”
君卿不語,只是立在原處耗著。
罰總是要受的,早一天,晚一天,天帝不會在意,眾仙不會在意,獨獨老君爺看不透。
“你當真如此喜歡他?”
“是。”
流光萬丈的佛殿之上,秉燭而來的小和尚被連燭帶人的拉到了角落裡,可憐“啊”聲還沒吐出,便被捂住了嘴。
君卿一臉嬉笑,映在合歡眼中似乎是比以往更誇張了。
他面無表情,而他卻把唇角勾得高高。
“前些日子我下了趟凡,居然尋見了一個村莊,你猜怎麼著?那地兒居然就是你心心惦念的老相好的歸宿,也是一時興起,我去看了看,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興沖沖的從袖中掏出一張摺紙,白白淨淨,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年歲過百的東西。
小和尚滿臉不解,想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