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鏡樞操作著服裝裝置的觸控式螢幕，在“商業”、“聚會”、“外出”中各選了幾套試著，最終，他在“約會”那欄裡找到了相對不錯的衣服。按下【確定】按鈕後，南鏡樞全身就被一套休閒服的全息投影包裹了起來。

“我怎麼覺得還是不妥當……”南鏡樞眉頭一皺。

“放心放心，家庭智慧管家的換衣系統是不會選錯的。”蘇涅冷哼一聲“人說女為悅己者容，依我看啊，男的也差不多。”

南鏡樞沒理蘇涅，穿著休閒服出了門。

今天雖然下著冷雨，但並沒到需要打傘的程度。下雨時候的御都，除了有屋簷的地方以外，基本上都停止了外觀裝飾的全息投影，給人一種比平時更淒涼的感覺。

如今的天氣已經達到了100％可控的地步，依崇華的高科技，只要使用高轉速高強度、超高輸出功率的特殊集光型鐳射的三次元全息投影系統，便可以模擬出所有天氣。以此為基礎的“室內環境模擬器”也因此熱賣，雖說剛發表時大家都說“家裡的環境還是自然點好”，但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被接受了。從流行時尚到室內裝飾，現在立體全息投影已經完全滲透到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於是，其實整個御都都被一層層的投影裝飾著，除去那些如同巨人一般高大的大廈群和活生生的人以外，樹木、花朵、鳥兒、昆蟲……都可以被模擬出來。

“等很久了？”一出門，南鏡樞就看到了倚在越野車邊抽菸的封翼。

“沒有，我也是剛來。”封翼熄滅手中的模擬煙。

“怎麼抽菸了？有心事？”這個年代，煙已經成為了排遣惆悵的代名詞，而不會有害身體。

“嗯，最近比較忙。”封翼開啟副駕駛的車門，請南鏡樞進去。

“你自己開？”南鏡樞一愣。

“是啊，青龍的所在地，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是。”南鏡樞點點頭，坐上了車。

車子平穩地駛向了郊外。

兩人一路沉默。

“那些錢，我已經打回你賬上了。”突地，封翼出聲。

一直精神恍惚的南鏡樞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跟你離婚後，我拿到的那筆錢。”

“做什麼還給我？”南鏡樞不悅。

“這場婚姻，損失最大的是你。我不能拿你的錢。”封翼沉聲道。

“什麼叫損失最大？我這是按照法律來的好不好？提出離婚的是我，按照法律，只要離婚了，財產必須對半分！”

“我們那根本不叫結婚！”封翼提高了聲音。

“呵……”南鏡樞冷笑，“是啊，連愛都沒有，結婚什麼的，不過是個笑話而已。於是，你其實根本不承認這場婚姻是吧？所以連錢都不想拿？”

“南鏡樞！”封翼嘆了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不應該被我這種人拿走一半。”

“你這種人？你覺得你是哪種人？”南鏡樞轉頭看向封翼“在民眾面前，你是大英雄，在遊素瀧面前，你是完美情人，而在我看來，你他媽的就是封翼！！從我把你從封凍中叫醒，成為你的監視官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把你標上任何標記！所以，結婚、離婚，所有的手續我都按照對待普通人的態度去做，難道你想讓我把你打上和其他人對你一樣的標記？”

聽到這些話，封翼只覺得心頭一震。

沒錯，連他自己，都已經沒把自身當做普通人了吧？

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所以封翼覺得哪怕跟南鏡樞離婚了，也不該要他的錢。而南鏡樞卻依然把封翼看做是封翼，並不是被神化的傳說。

“謝謝你。”封翼微微一笑，“不過，那些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每個月的工資、補貼，足夠過活了。”

“也是，反正你就要跟遊素瀧結婚了，到時候，成了遊家的兒婿，哪裡需要我這點錢？搞不好，還會因為這個跟你的新婚丈夫吵起來。”南鏡樞用狀似無所謂的語氣笑道。

“素瀧不會因為這個……”

“嗯，是啊，他不會。”南鏡樞深呼吸了一下，“因為他根本沒有把我這個對手放在眼裡過。他確信，只要他回來，就能擁有你。”

“南鏡樞……”看南鏡樞這樣，封翼也很不好受。

“誰讓你是個香餑餑呢？而我，還不至於墮落到當小三的地步。”南鏡樞按了按太陽穴，“昨天睡得有點遲，我先補補眠，到了叫我。”

“好，你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