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才是。閻君這充滿仇恨的力量,就隨我而去吧。”
他微一蹙眉,後背的鐵鏈奮力一拽,將鏡岑的肉身活生生的扯出來。同時那白光裹著鏡岑的魂靈往後迅速飛移,褪去了黑暗,虛幻而純白的靈魂疼痛之極的仰起頭,微眯著的眼睛看到聽惒逐漸沉入湖底。聽惒嘴角卻依然掛著笑,也仍舊如他來時的樣子,翹著二郎腿坐在石凳上,一隻手撐著下巴。
“有一句話起碼我沒說錯,閻君,你始終要回歸黑暗被封印起來的。今日我帶不走你,來日,你自己也會那樣做的。生於黑暗,亡於黑暗,在黑暗中消失。這樣才對。”說完這些,籠罩著淡色華光的聽惒太子,徹底沉入湖心。湖面驟然收攏,動盪開來,天宮震顫,不消一刻,毀於一旦。
“閻君……”曦凰收攏手心的靈魂,哭了一會兒,轉身飛奔出去。天宮已毀,魔兵大多未及撤離,損傷慘重。南天門垮塌下來,曦凰自廢墟中飛出,卻見登神臺上立著一抹純白的身影。
66老神獸的清湯生活
那人立在登神臺上;腳下是浮雲千層。白髮過膝;巨大的披風拖在地上;純白的素衣上印著墨藍的字跡;一排排一串串如同一頁未完的經書。容顏是久經風霜的皓白,只眉心一點鮮紅,格外刺眼。去了三分傾城絕色,多了十層歲月滄桑。渺渺雲煙自紫眸飄過;無波無瀾。
“白……尊者。”身後有人喊他。
側過身去,半垂著的眼像是沉在萬年冰湖之下的紫色水晶;霧濛濛;灰沉沉,看不真切。
曦凰道:“那位聽惒殿下在凌霄殿裡設下伏羲陣法,閻君不慎著了他的道,眼下只能暫時隱退了。我先帶閻君的魂魄回府,天上這邊,就交由你看管。”說完便徑直離去。
白穹在天宮的廢墟之上站了一會兒;又去了那瓊林看了一遍,在入口站了好一會兒,舉步進了瓊林。瓊花盛開又滑落,滿目純白擋眼。墨藍字跡的經幡披風在地上拖拽而過,不惹塵埃。
穿過瓊林,來到天河邊上。寂靜無聲,紫沉沉的眼眸慢慢的滑過無望無際的天河,最後落在河中心的那一頂油紙傘上。
狂風乍起,漫天殘花。他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往一條路尋去。瓊林中阡陌萬千,白穹眉間紅印閃動,立刻就看出了設在這林中的八卦陣。不多時破了陣法,順著經脈來到一方天地。
有一方石桌,桌上擺一盤棋,太上老君和元天相對而坐鑽研棋局,一旁立著個倒茶的仙童。白穹立在這頭,那仙童抬頭看見他,先是一驚,接著便釋然的笑了。
“師父,小師弟來了。”蘇墜提著茶壺,往太上老君的杯裡倒了些。太上老君沒看旁邊,反而是抬眼看了對面坐著的元天。元天卻盯著棋盤,眉頭緊鎖指間捏一枚棋子,久不能落。
白穹往過走,憑空出現一道屏障,他抬頭一看,卻是一方方方正正的棋盤。那邊傳來太上老君的聲音:“小子若想進來,尚還欠些火候。”
強風湧動而出,卻擊破不了棋盤半分。白穹的眼眸終於有了些情緒,看向棋盤裡面,那兩個依然頭也不抬的在對弈,只蘇墜依然對著他笑。白穹轉身離去。
※※※
又說那日,蒼玄從南方赤焰宮匆匆離去,正待回瓊林去尋那虛天鑰匙黑玄石,在雲層上卻見魔界黑雲催動,大片魔兵趨勢待發。蒼玄見之大駭,又剛好碰上自魔界匆匆趕回的夜奈,青天白日霹靂驟響,這是天庭發的召集命令。兩人迅速去了天宮,凌霄寶殿上已聚了一幫神仙兵將。
魔冥兩界聯軍造反,大家既然得知,當下就制定了策略。蒼玄早年帶領天兵天將出徵平定叛亂戰功無數,加之其母為玄武元帥,被選為其餘三界聯軍第一人,天君更授予其‘天定元帥’的封號,領天兵五十萬於七重天與魔兵正面交戰。另撥司命戰神墨滄天兵百萬於九重天南天門守候。孰料對戰當日墨滄臨陣倒戈,大開南天門。當蒼玄與檮軴的軍隊在七重天死守的時候,卻已有鏡岑帶著大隊兵馬直上九重天,南天門大開,空無一人。
蒼玄在七重天戰了九天十夜,魔兵在頑強進攻了十天之後卻突然散去,毫無預兆。蒼玄披著戰甲,看著四周血染空雲,死傷無數,怔了一會兒便速速回天。卻被眼前的殘垣斷壁徹底震懾住。
天宮已無人煙,除了沉在冰湖深處的聽惒太子,便只剩下遍地硝煙。蒼玄身形晃了晃,頹然的坐在湖邊很久。腳邊的長戟上鮮血慢慢凝固乾涸,空中寂靜的像是遠古天地未開之前,那些億萬年的寂靜的星空。黑沉沉的,再無聲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裂口不計其數,汙血從指尖一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