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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嬰兒一面吧唧著嘴巴吃奶,一面哭,眼淚汪汪地盯著死神。

死神訕訕的,知道自己被討厭了,有些失落。他走出臥室,翻找了男老師張靜濤遺留下的書籍和手機,沒有任何異樣。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有一份大學講師的工作,有有幾個談得來的朋友,有正常的娛樂活動。

死神並不是偵探,他沒想搞清楚男人的自殺動機,他只是想盡快找到那隻逃跑的靈魂,快到年底考核了,他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自己“年度最高效死神”的稱號以及年終獎的發放。

年終獎太少的話,就僱不起那個男學生了。

男學生名字叫安瀾,在政法大學讀法律專業。他是萬千中國男大學生中,極普通的一位,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曾經給死神打過工。

半年前,他在學校告示欄上尋找兼職資訊時,看到了死神寫的招人的告示,以為只是普通的發廣告或者搬運東西之類的活動。到了約定的地點,見到了那個穿黑衣的古怪男人,聽了他說的一番收集靈魂的鬼話。安瀾以為自己遇到了精神病。然後那個男人展示了飛行和隱身的技能,安瀾才在五雷轟頂的震驚中相信了死神這種生物的存在。

安瀾的工作就是:穿上那件黑色的工作服,到指定的地方帶走靈魂。然後在城市任一個公交車站牌前等待,會有一輛黑色的公交車開過來,就像《千與千尋》裡的千尋乘坐的那種一樣,然後將靈魂送上車就可以了。

老實說這樣的工作還挺酷的。就是報酬不理想。死神界的薪酬並不是人類通用的金錢。而是時間幣,一枚時間幣價值一個小時。安瀾每運送完一個靈魂,會得到一枚時間幣。如果遇到雨天或者雪天,會額外得一些獎勵。安瀾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對於壽命增加一兩個小時這種事情並不是太驚喜。再加上學費生活費的重擔,他很快對這份工作失去了興趣。

在安瀾的印象裡,張靜濤只是個普通的講師,他講的課和其他老師一樣枯燥無味,儘管如此,他這個人卻非常慈愛溫和。安瀾記得這麼一件小事情,去年夏天,安瀾申請了學校的勤工助學崗位,給張靜濤做助理,後來安瀾生了急性腸炎,就和張靜濤說讓他另外找人。當時張靜濤沒有說什麼。一個月後,安瀾發現自己的學生卡里多了一千塊錢。原來張靜濤並沒有另找助理,於是工資照例打進了安瀾的賬戶。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安瀾是一個心事纖細敏感的人,他來自陌生人的好意十分感激。

上課鈴響起後,新的商法課老師走進來,這是學校緊急抽調過來的,新老師和學生顯然都沒有上課的情緒,於是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幾道題,讓學生自己在書中找答案。全班九十多個學生默默地低頭翻書,他們對張老師沒有多麼深刻的印象,有的人甚至連他的名字和相貌都記不清,然而這人忽然死掉,大家對他的印象好像忽然清晰起來,甚至可以回憶到他第一次走進課堂時還是春寒料峭的季節,教室裡暖氣開得很足,窗外的連翹花隨風搖擺,帶著金絲眼鏡的張靜濤從外面走進來,朝學生點頭微笑,脫掉外衣掛在衣架上,露出法蘭絨的毛衣和白色的襯衫領子,然後指揮學生搬動講桌和椅子,直到合適了,才將麥克別在衣領上,坐在椅子上用慵懶低沉的聲音講“商法是一門非常實用的法律……”

作者有話要說:

☆、走失的靈魂(3)

安瀾很快找到了一份給中學生做家教的工作。每週六週日上午坐公交車穿越半個市區,到僱主家裡給那個十四歲的學生補課。

公交車路過天橋時,安瀾經常會見到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整個人都被垃圾包裹著,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從走路的姿勢來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安瀾聽說這人出身很好,父母是做生意的,後來在九十年代炒股的熱潮中,父母欠了鉅款,逃到新疆去了。這人就越來越糟糕,精神也受了刺激,淪落為乞丐。

公交車上很吵鬧,安瀾坐在最後排的位置上,腦子裡昏昏沉沉,旁邊兩個買菜的中年婦女一路嘁嘁喳喳地說著家長裡短。後來話題就忽然轉到了那個乞丐上面。

“那個傻子看著傻,心裡精著呢!”一個婦女低笑著,用有些下流的語氣說:“夏天的時候,有漂亮姑娘打天橋過,那傻子就脫了褲子,對著她們傻笑。”

“我聽說前幾天出了一件大事,好像是咱們市大學裡一群學生和老師出來喝酒。一個男老師喝醉後獨自回家,半路酒勁上來,就在路邊的綠化帶裡睡了,一覺醒來……”女人忽然紅著臉低笑起來,她自己笑了半天,才說道:“醒來發現自己被那個傻子強|奸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