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有些尷尬,放下開瓶器,極快地離開。
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不知何時領班走過來,和他說,困的話就回去休息好了,不扣工資。又問他錢的事情解決了沒有。安瀾隨口敷衍了幾句,又低下頭看手機,不知道辰夜回去睡了沒有。自己今天好容易鼓起勇氣跟辰夜提錢的事情,卻被那個黃頭髮的女人打斷了。
他打了個哈欠,打算回學校。正在這時,包廂的門開啟,林少宗扶著門框出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瞄了安瀾一眼,然後踉蹌著走向洗手間。
幾分鐘後,他甩著手上的水珠,徑直走向安瀾,錯身而過時,將一把車鑰匙丟給安瀾,聲音很輕地說:“把我送回酒店。”
安瀾握住車鑰匙,快速走了幾步,幫林少宗按電梯按鈕。兩人乘電梯下去時,林少宗隨口問了一句:“不用和你老闆打招呼嗎?”
安瀾搖搖頭,心想林少爺你現在是我的老闆了。
外面冷風吹過來,林少宗立刻頭重腳輕,幾乎栽倒在地上,安瀾一手扶著他,開啟車門,將他平放在後排座位上,然後自己坐在駕駛位置上,深吸一口氣,發動引擎。
林少宗不舒服地翻了個身,含糊地問:“會開車嗎?有駕照嗎?”
安瀾只在駕校學了一個月,只摸過一次方向盤,但是他淡定地說:“會,有。”
幸好夜裡路上的車很少,安瀾默默在心裡回想教練和書本上講過的開車技巧。二十分鐘後,車子歪歪扭扭地停在了酒店門口,門口的侍應生走上來,來開車門。安瀾腳步虛浮地下車,把車鑰匙交給侍應生讓他去泊車,自己則把林少宗從車後排拽出來。
林少宗大概不會知道自己剛才在鬼門關轉了一遭,很順從地把手臂架在安瀾的脖子上。安瀾差點被他壓趴下,沒想到林少宗瘦仃仃的一個男孩子,渾身都是肌肉,嘴巴里又噴出濃重的酒味。安瀾將他一路拖到酒店的房間裡,抽空在他腰上肚子上狠狠掐了幾下。
將林少宗扔到酒店的大床上後,安瀾四處找醒酒藥,又找了冰塊涼水朝林少宗臉上潑。他的時間有限,可不能任由林少宗睡過去。
林少宗掙扎著坐起來,抬起袖子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起身走進客廳,開啟酒櫃,拎了幾瓶洋酒,扔到大床上。朝安瀾招手:“過來。”
安瀾坐在床上,按住酒瓶,正色道:“林少宗,我有事情和你說。”
“我知道。”林少宗解開襯衫衣領的扣子:“昨天夜裡見到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起來,今天就巴巴地跑到我跟前獻媚。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
“先陪我喝酒。”林少宗朝他伸手:“不然免談。”
安瀾跳下床,到桌子上拿了兩個酒杯,遞給林少宗一個,又拿起一瓶酒,用開瓶器開啟,給林少宗倒了一滿杯,然後給自己倒了一小口。
林少宗單手端著酒杯,歪著腦袋,透過酒杯看向安瀾。他的眼睛黑而亮,好像會滴出淚水似的。
他發了一會兒呆,仰頭一飲而盡,又朝安瀾揚眉。
安瀾無奈,小口小口地把杯子裡的那點酒喝掉,張嘴吸氣,問道:“這是什麼酒?”
“伏特加。”林少宗把酒杯遞給他,又指著其他幾個瓶子說:“我們摻著喝。”
安瀾覺得喝醉酒的林少宗和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有點不為人知的的悲傷和脆弱。要是能趁機挖掉豪門…內—幕商戰醜聞什麼的,然後敲詐他一筆,就好了。
安瀾心裡胡思亂想著,直起身子拿桌子上的開瓶器,此時他胃裡的烈性酒翻騰起來,直衝大腦,他一聲不吭地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寒(3)
第二天早上,安瀾是被人踹醒的,他從地上爬起來才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上的林少宗。
林少宗頭髮蓬亂,衣衫大開,牛仔褲褪到臀部,像是剛剛睡醒,他撓撓頭髮,用沙啞的聲音問:“你怎麼在這裡?”
安瀾重新爬到床上,抓起棉被裹在自己身上裝睡,嘴裡咕噥一句:“不知道。”
林少宗疑惑地看看他,過了一會兒,跳下床,提著褲子進了衛生間。
安瀾聽著嘩嘩的流水聲,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又無聲無息地躺下。
過了一會兒,林少宗披著浴袍走進來,跳到床上,掀開棉被從上往下地打量著安瀾。安瀾只好睜開眼睛,做睡眼惺忪狀,揉揉眼睛。
“看來我沒有睡你吧。”林少宗檢查了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