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又羨又妒,待進到房間,看見面色青白,嘴唇乾裂發紫的裴霓裳,心中便忍不住起了得意之情。
天之驕子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落在自己手中。
她心中雖得意,但也沒有放到面上來,顯示哭天搶地地在床前哭了半晌,見對方沒有反應,便對身邊的煮雨道:“姑娘,我有些面上不好說的話要和小姐說,你可不可以……”
煮雨自然出房退避,一時之間,房間裡便只剩下了裴儀之假惺惺的哭泣之聲。
她仍哭了一會,見裴霓裳沒反應,便推了她一把,推一把沒用後,手便重了起來,粗糙的手掌按在錦被上,似乎恨不得就這樣把裴霓裳壓死。
見對方下手越來越重,何所思連忙“悠悠”轉醒了,他目光“迷茫”地看著裴儀之,問道:“你、你是何人。”
裴儀之諂笑著收手,見裴霓裳根本沒有覺察到什麼,便以為對方已經病入膏肓,連知覺都沒有了,眼底不禁帶出些譏誚:“小姐不認識我是應該的,我叫裴儀之,是三房門下的,往日裡只在廚房幹些粗使活計。”
何所思自然不知道裴儀之在說什麼玩意兒,但還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微微蹙眉道:“怎麼是你來,珊素呢。”
裴儀之心中暗唾一口,覺得對方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口中道:“素姑娘身體不舒服,躺在客房休息呢。”
何所思自然覺察到了對方的想法,他暗自嗤笑,道:“這樣麼,念她這些年勞苦,我還有東西要送給她的。”
裴儀之眼底果然露出了貪婪——事情早做晚做都一樣,先騙點寶貝出來,寶貝不就歸自己了?
想到這件事,她便急匆匆搓著手道:“小姐把東西給我吧,我會給素姑娘的。”
“喏,就在旁邊的櫃子裡收著的,用覃山楠木盒子裝的,對,就是鑲著寶石的那個,你開啟來看看,說珊素會不會喜歡。”
裴儀之聽何所思的指令,開啟櫃子拿出了盒子,一看這盒子,眼睛都直了,盒子簡直充滿暴發戶氣息,想著各色寶石,雕刻精美細緻,一草一木,屋舍小舟,無一不精美異常,光看著外面的盒子,她便覺得裡面的東西定然是價值不菲,情不自禁地便開啟了蓋子。
明黃錦緞上放著的,卻是個灰撲撲的木雕,雕的也不知道是狗是貓,依稀能看出眼睛嘴巴,卻又叫人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眼睛嘴巴,與外面華麗的盒子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時,她聽見了裴霓裳虛弱的聲音:“這是個護身符,可以抗元嬰以下的任何攻擊,仙君之前送我,但我想,我整日呆在府內,也沒什麼大用,我向來和珊素交好,便想著這次她來的時候,就送給她吧。”
裴儀之頓時滿眼發光,嫉妒和自得溢滿了心胸:“素姑娘真是好命,竟然得小姐這樣的疼惜。”
這樣說著,已經忍不住蓋上盒子,把東西連盒塞在了懷裡。
被眼前利益矇蔽的裴儀之,自然看不到何所思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譏誚的笑容。
——貪婪啊……
送了東西,便談起正事,裴儀之拿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簡,說:“這裡便是本年度的賬目,還有些人員排程,都在裡面了。”
將玉簡遞過來的時候,裴儀之的手指微微發抖,髮際線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怕。
何所思從容接過玉簡,卻在暗地裡挑了個眉。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20章 兩個美人抬水喝12
這玉簡看起來與尋常玉簡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懂行的人便會發現,它比尋常遇見更顯冰涼,燈光下會有絮狀的紋路,所以,這其實不是用來錄入文字的,而是用來溫養神魂的。
也就是說,他們打著的,應該是讓玉簡裡的這個不知哪位老祖的分神,奪舍日漸虛弱的裴霓裳的主意。
花無百日紅,人們只知道這是羅門尊者煉出的聖品毒,無色無味,人食之毫無感覺,連日漸衰弱都不明顯,只是某一天便發現這人成了空殼,已經呆呆傻傻,很快便如泥塑般死去——但是何所思作為一個丹道大師,自然知道,所謂花無百日紅,其實是一種攻擊於神魂的毒藥。
修士之神魂,初始時是一片混沌迷霧;偶然間窺得門徑,便斬開混沌迷霧,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得一混沌之海;登堂入室者便知世間萬物,都是陰陽相生,五行相剋,自是以一生之,幻化萬物;到略有小成,便化十為一,返璞歸真,以期找到與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