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他掉落的過程中,一直砸在枝節橫生的蔓藤上,有了緩衝,不至於讓他貼大餅地摔死。
不知過了多久,楊靖半睜開眼,耳邊嗡嗡作響,瞳孔上像是糊了一層幕,什麼都看不清,胃裡陣陣反著酸水,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正在快速移動,而他的身前,則貼著軟軟的一片後背。
緩了好一會,他才看清自己腦袋旁邊一張圓圓的白皙側臉,他驚恐地瞪起眼睛,掙扎起來,“羅鈺,你快放開我。”楊靖都沒發現,他說話時,舌頭都大了,聽起來含含糊糊不真切。
羅鈺灰頭土臉的,但雙頰慢慢紅了,她將頭撇向另一邊,哼了一聲,“你這樣哪還跑的動?也不知那蔓藤攻擊範圍是多遠,你要是再被抓住,我們還要回去救你,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待著。”
羅鈺說話的時候,喘的厲害,說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斷斷續續。
楊靖此時手腳無力,可他一想到正被個女人揹著,心中別提有多不自在。
他又掙扎幾下,羅鈺沒好氣地喊道:“你別動了!”
楊靖掙扎不過,氣喘吁吁地趴在羅鈺背上,他將視線投向前方,只見齊矢寬厚的肩上扛著吳白晨,吳白晨軟渾身綿綿的,嘴裡發出虛弱的聲音。
……
一陣劇烈閃電劃過天空,炫目的強光,伴隨著巨響在坑中炸開,很快又歸於平靜,空氣裡傳來一股焦臭味,令人作嘔。
張戚站在坑的邊緣,一臉深沉,地上還殘留幾根變成了灰白色的蔓藤,乍一看,就像落滿灰塵的石膏像,一陣風吹來,蔓藤坍塌,化為灰燼,灰白色的粉塵被吹在空中。
張戚先後撥通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是張睹,第二個是秦新亦,要說的內容都大同小異。
“我現在礦場,楊靖他們隊可能出事了,現場發現一個坑,裡面有捕人藤,他們幾個沒蹤影了。”
秦新亦臉色鐵青,額上鼓起了青筋,“我知道了,我以最快速度趕過去。”
張戚恩了一聲,然後說:“我先下去了。”
螢幕上秦新亦猛地瞪大雙眼,然後很快恢復如常,他沉默一會,忽然問:“值得嗎?”
張戚看了他一眼,聲音加重,像是故意強調,“我和楊靖已經結婚了!”
說完,不等那邊再有反應,咔嚓一聲關了通話。
☆、大蛇和晶石
他們幾人不管不顧往深處跑去;背後隱隱傳來沙沙聲;像是有東西如影隨形;壓迫得人神經繃得筆直,羅鈺和齊矢一步不敢停,瘋狂地邁著腿。
楊靖在羅鈺後背上跟著一顛一顛;他掙扎了幾次;但對方都死死拽住他大腿,一邊臉紅;一邊罵他,讓他老實點;楊靖在心中默默淚流;想大妹子你真乃業界良心。
直到羅鈺再也跑不動了,雙腿一軟;咕咚栽倒在地上,背上的楊靖被她摔了出去,咣的一聲撞在了山岩上,倆人齊齊驚呼。
齊矢聽見動靜,立刻停下來回身檢視,“羅鈺楊靖,你們沒事吧?”
羅鈺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能看見嘴巴動了動,但呼哧呼哧喘氣聲蓋住了她要說的話。
齊矢看口型知道她說的是再也跑不動了,他站著不動側耳聽了聽,背後不再有動靜,這才一點點鬆懈了戒備,將吳白晨輕輕放在地上,又走到楊靖跟前,問:“你沒事吧?”
楊靖一直被人揹著,倒是不累,只是渾身如散架一般,又被摔了一下,更是傷上加傷。
他一隻手按著後腦勺撞出的腫塊,另一隻手遞出去,呲牙咧嘴說:“拉我一下。”
齊矢伸出手,楊靖扶著他站起來,可雙腳剛一使勁,右腳腳踝就傳來如電鑽過的疼痛,呼吸隨之一窒,額頭上一下子出了一層冷汗,胃裡像是有東西往上翻,一陣噁心。
楊靖臉色猛地變得煞白,因山中陰暗,只有各自腕子上的終端發出不刺眼的白光,齊矢沒注意到,甚至見他站起來,下意識要鬆手。
楊靖此時完全不敢用力,身子左右晃了晃,齊矢察覺出他不對勁,眼疾手快重新扶住他,擔心地急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腳踝疼。”楊靖將渾身重量放在齊矢身上,他不敢立刻說話,怕吐出來,緩了一會,才指了指腳。
齊矢又扶著他坐下,麻利地將他鞋子脫了,褲腿挽上去,輕輕覆上去,替他檢查。
楊靖腳踝從外在看看不出毛病,只是有一點紅,也不腫,右腳微微向裡傾著。
齊矢摸上去的時候,楊靖感覺像是有條閃電在骨縫裡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