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做的都是無用功,但是因為沒有用,他就應該什麼都不做,就應該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雙方軍隊不斷的消耗下去?那條扭曲到猙獰的戰線就如同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不知停歇的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我來幫你盯著罷,你稍微休息片刻。”明智對方不會放任戰事發展而不管不顧,傾衣也還能提出折中的辦法。
烈熠也明白傾衣的用心,他的確應該讓緊繃的神經略微緩解一下,否則一直這麼下去將很難堅持到此戰結束的一刻。況且,當戰況發生變化之時,還將要更加耗費精力思索對策。剛準備答應之時,一下看見了快馬朝這邊而來的探子。
“敵軍主將是誰?”雖然未曾讓牧野軍主力參戰,但是烈熠還是將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密探安排於景州各地,負責刺探敵情與傳達命令等任務。幾個時辰之前他向所有密探下達了最為優先的命令——探查敵軍主帥身份。如今見有人回來覆命,他自然是片刻也不能等待,將休息一事徹底忘記。
這些密探都是跟隨烈熠多日的精英,做事幹練,從不拖泥帶水。跳下馬背單膝跪下之後,直接簡明扼要的描述,“主帥為冰族王上沐霖,參與戰鬥計程車兵雖然身著羽檄軍服飾,但是皆為冰族人。”
沐霖?回想起那個無比驕矜的少年。烈熠很難想象,在這個時刻他會選擇遠離灩昊泠而奔赴千里之外的戰場。不過沐霖的初衷為何,到底也不是他眼下應該揣摩的事物。
“冰族啊——”烈熠沉吟。每個種族,每支軍隊都有各自作戰的特點,有優勢也有缺陷。他此刻需要做的就是在分析這一切的基礎上找出切實可行的戰術,打破目前膠著的狀態。
“傳令給景卉和非,開始反攻。”
得到這一命令的非,雙眼之中全是不可置信,滿是質疑的盯著傳令者。“這樣的狀況下,命令反攻?”
密探面無表情,什麼話也不再多說。他的使命是將皇上的話一字不差的帶給前方的將領,如今他已經做到了。
眼看無法再扭轉什麼,非只好求助於身旁的同伴,“景卉,怎麼做?”在非看來,此時的景卉與她一樣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一定會慎重的對待這個命令。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只要他們兩人採取一樣的措施,事後也完全可以向烈熠解釋此事。再說以非近日對烈熠的觀察也可以看出,他並非是不通情達理的君王。
“照做。”
非呆愣當場,怎麼也沒有想到景卉會說出與她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的兩個字。
“如此甚好。”扔下毫無感情的一句話,密探躍上戰馬,就此絕塵而去。
(未完待續)
第十六章——自古明君
交戰雙方膠著的狀終於於被打破,即使遠觀之下並不明顯,還是能夠看出陣地以一種遲緩而固執的速度變化著。
景州叛軍的包圍網,正在一分分的合攏,那種拼死的氣勢早已超出了堅韌的程度,根本就是徹底的麻木,無論飛濺在周圍的是敵人的血,還是同伴的血,都已經沒有任何區別,所有人都已是視而不見。
烈熠冷銳的觀察著戰場上的每一絲風吹草動,或者說,他正強迫自己卻冷銳的察看一切。口中下達著強勢而殘酷的命令,隨著他的每一次排程,戰鬥的天平就向著景州一方扭轉一個細小的刻度。
他總是能夠發現己方的薄弱,給予適時的支援;同樣的,他也洞悉著敵人的可乘之機,手指指向的地方就帶去一場腥風血雨。恍然之間,烈熠覺得他不是在指揮戰鬥,而是在謀劃著…場殺戮。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此可怕的比例,不是殺戮又是什麼?殘殺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己方的將士。從他們身上汩汩而出的血液,染透了腳下的泥土,也刺痛了他的雙眼。
饒是如此,一道藉著一道的命令還是自烈熠的口中說出,準確無誤的下達到陣前。他覺得自己就想被無形的力量一分為二,一邊悲憫著那些再也無法挽回的生命,一邊卻讓這戰事變得更加慘烈。
分裂的不僅是他的情緒,他的頭顱更像是從中炸裂一般。那種尖銳的疼痛已經越來越難以忽禮,他如今還能站在戰場上,完全不是身體狀況有所好轉,而是強迫自己習慣而巳。
“熠,夠了!”傾夜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扳過他的肩膀——過去的他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只是習慣了守護,而從來不知該如何卻干涉他每一個倔強到令人心疼的決定。如今有了隔閡,反而距離能夠更近,是否因為他終於能夠冷靜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看看自己,已經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