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景卉本想繼續質問下去,然而最終還是收起咄咄逼人的態度。對方考慮到他的立場,未曾將話說的過於直白。但是他就以此做為理由而故意胡攪蠻纏,那隻會令自己更加難堪。景卉不是蠢人,自然也不會做那些蠢事。
這便是與聰明人說話的好處了,在最後一刻保留一分情面,也是緩和劍拔弩張的最佳辦法。比起被一個外人出賣,自己國家的權貴貪戀榮華富貴而捨棄國家的作為,只怕更加難以令景卉接受。
烈熠深知他的心情,因此也不想再繼續加深他的傷口。
方才勉強才恢復知覺的雙腿變得更加僵硬,景卉忍受不住想要奪門而逃,奈何半分也動彈不得。不僅是因為渾身上下提不起半分力氣,更加重要的是,他的尊嚴在叫囂著不允許他做出臨陣脫逃的懦夫行為。
烈熠的目光是溫和的,偏偏溫和之下卻是超過筆墨所能形容的威嚴——很多人在第一眼面對烈熠時,都會誤認他是個極好相處的皇者,事實上這種感覺完全是錯誤的。逐漸加深的接觸會讓他們認識到,這人的骨子中是驕傲而不可觸及的。他的態度越是親和,彼此之間的距離就越是遙遠。
不容任何人忽視的尊貴,在這一點上與灩昊泠本就是一類人,重來的天潢貴胄。
所以,無論景卉本能如何抗拒,還是被定身一般站在原地。他無法確定對方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內容是不是為了他考慮,依舊還是控制不住要去思索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究竟……是對是錯?
這份膠著絕對是令人愉快的場面,至少對景卉來說不是。因此當有人前來打斷時,即使那人是他眼下最厭憎的女人,景卉還是沒有從中打斷。站在一旁,滿懷仇恨的盯著她的側臉,不過好歹是收斂了先前的冷言冷語。
烈熠也未曾想到非會去而復返,看她方才離去的樣子就能明白她是不想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既然無法維繫與同僚之間的良好關係,也只能儘量不去讓這一切惡化到無法返回的地步。
過往的接觸已經讓烈熠能夠肯定,非是一個聰穎到帶有幾分狡黠的女子。旁人對她的感官,是喜歡還是厭惡她一看就知,也懂得如何利用這一切。因此,她著實沒有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再一次出現在景卉的面前。
合身的妃身裙衫,勾勒出非玲瓏到極致的身段。然而此刻,誰都可以看的出她的胸脯正在劇烈的起伏之中,即使她的手掌按壓其上想要平復失速的呼吸,依舊還是徒勞無功。“皇……皇上……”
“非,無需這麼慌張。”烈熠溫和而充滿力量的淺笑,令看見的人心頭無端生起無限勇氣,覺得再如何嚴峻的事件都可以應對。直到見對方的情緒已經徹底平復下去,烈熠才繼續詢問。“可是發生什麼變故了?”
清了清嗓子,不再語無倫次,非簡明扼要的說明,“幽川歸降汐藍,如今這個訊息已經七界盡知。”
“什麼?”最先控制不住的是景卉,再如何不滿非的存在,如此重要的情報她還是不能裝作充耳不問。
幽川歸降……汐藍?難以遏制的仇恨被勾起,為什麼是汐藍?幽川的魅族都瘋了麼,他們難道看不見汐藍是如何對待七界各國的?主動歸降,豈不是自取滅亡?
非沒有精力去應付景卉,更加不想去顧忌他此刻的心理。只是憂心忡忡的望著烈熠,希望能夠得到明確的指引。
“幽川的事,朕已經知道了。”波瀾不興,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變故,不值不提,更不會對他們的全盤計劃產生任何不良的影響。
烈熠冷靜的超科非的想象,幽川的不戰而降,將在最大的程度上改變天下的格局。甚至不去考慮幽川獨特的地理位置,已是相當麻煩的事。將幽川併入版圖之後,大陸三分之二的土地已經確確實實的落入灩昊泠的手中。這個原本已經十分可怕的敵人,如今將更加難以應付。
如此嚴峻的事件,換了任何人都該大驚失色,烈熠卻還能平靜以對。非簡直不敢想象,他的精神究竟是什麼打造的,竟比鋼鐵或磐石還要堅韌。
“不僅是朕,在這之前非應該也收到了類似的情報罷。”
呃?非著實慶幸此刻有薄紗覆面,她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難看。沒有任何徵兆的,烈熠就這麼點出了事實——絕非猜測或疑問,她直截了當的點出這一事實。似乎有人卡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半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只能無限驚恐的看著這位新主子。
非自己都說不出究竟在驚恐些什麼,只知在烈熠的洞若觀火之下,她的一切根本都無所遁形。
難道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