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還隱隱有幾分熟悉感。
“小姐如今可以說了,特意送去求救信函,是希望焰赤做什麼?”無論要試探什麼內容,都必須以此做為開場白。烈熠也不想耽擱太多功夫與之周旋,早一刻聽到對方的目的,也可以早一點斟酌對策。
紗幔內的女子輕輕笑了兩聲,明明算不得善意,只因這聲音著實悅耳,也就實難引起多少反感。“小女子若是說了目的,公子可能做主答應?”
“焰赤既然讓我前來,自然有其道理存在。”巧妙的掩飾了自己的身份,烈熠沒有打算一定要隱藏身份,但是如今看來,暫時還不能讓對方知道他就是焰赤當今的皇帝。“反倒是小姐,是夠全權代表了景州的地下勢力?”
想不到這麼快就被反將一軍,女子還在思索怎麼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一旁的景卉出人意料的插言進來,“我方尊重公子為貴客,還請公子注意措辭,這裡是景陽,不是景州。”景陽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而景州則早已淪為汐藍的屬地——在兩者的區分之間,景卉死也不願退讓半步。
“不,景陽更名為景州,這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淡然的語氣中有令人無從反駁的沉重力量,烈熠並不為此從怒或者激動,對於已經註定的定局,他用不著花費力氣與對方爭辯。
景卉大怒,不僅是因為來客的堅持,還因為他在此人的壓力之下竟然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為何會有這般荒謬的感受?他根本是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無名之輩。
“既然公子堅持這一點,看來我們也不用再談下去了。”景卉口中說的只是沒有商談的必要,但是逐客令的意思在動作中表現的更加明顯。心中清楚不敵來人,景卉的手掌還是按在了劍柄之上。
烈熠全然忽視了那個滿含威脅的動作,隱在兜帽之後的一雙燕京直直朝著紗幔深處看去。銳利的目光幾乎具有實質一般,能夠將那些密室到煩悶的聚在全部刺穿,“是這樣麼?”
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對於景陽的衷心是否能夠達到景卉的程度姑且不論,至少她不願在這裡失去了得力的屬下。當然了,她更加不想失去的是這個千載難逢的與焰赤接觸的機會。無論來客是否維持這神秘感,那種無上的威儀是偽裝不來,除非是習慣立於萬人之上的掌權者,很難具有如此無處不在的威壓。
“公子能否告知小女子,為何一定要堅持景州這個稱呼?”照理來說,為了讓談判更加順利,在這些無關痛癢的細節上應該做些讓步不是麼?
烈熠當然不會告知如今七界的版圖規劃,幾乎完全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而汐藍的皇帝灩昊泠,無疑是一絲不苟的將之完成而已。
“如果信函的最終目的是希望藉助焰赤的力量復國,只怕要讓小姐失望了、”自始至終,烈熠都只對紗幔後的那一個說話,對於持劍虎視眈眈站在一旁的景卉,他完全視而不見。但是這一句很明顯又刺激到了這個憤怒的男人。烈熠的耳朵已經能夠捕捉到劍刃擦過劍鞘的摩擦聲。
女子也不說是否對此失望,這本就是談判的原則,絕不能太輕易就被對手看透自己擔憂什麼,渴望什麼。“小女子人為,對於焰赤而言,景陽會成為很好的助力以及盟友。”
不等對方開口,她又輕笑著補充一句,“尤其是在幽川已經成為灩昊泠的囊中之物以後,更是如此。”
悠閒的口吻,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到那女子在烈熠的氣勢面前敗下陣來。這本輕慢的語調,應該閨中女子拈花談笑,而不是操縱著最深不見底的政治。
果然不是常人,能夠在最恰當的時刻,以最精準的語句道出七界格局的又一演變。
到了今天為止,幽川易主的訊息還沒有在七界中正式公佈,也沒有如同景、白二州一樣正式更名。烈熠猜測,一定是灩昊泠出自某種考慮,暫時將此事隱瞞下來。另外,幽州是自動歸降汐藍,或許在這其中也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是這個面目不詳的女子,不僅知悉這個秘密,還完全明白此事對焰赤的不利影響。尤其是在失去淺草橋之後,這個影響就變得更加不利。
她所說的助力,倒也沒有任何誇大其詞。從地理位置上來看,景陽雖然不如幽川優越,然而一旦其臨陣倒戈,汐藍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
這就是戰亂中的局勢,瞬息萬變。今日的優勢,在明天說不定就變成了最大的拖累。
在逆境之中要堅韌不拔,而在巔峰之上更要戒驕戒躁。多少男人都不見得能夠清晰的把握這其中的脈絡,輕易的就在表象中迷失了自己。這個女子。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