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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這是何等狡黠一個女子。

烈熠面上表情不為所動,心裡卻已經下了定論。

“說是談談,我竟連如何稱呼小姐也不知道,這豈非失禮?”溫和的語言,雖是在問一個女子的閨名,居然不會令人有任何反感的情緒。彬彬有禮,如同教養良好的富家公子。

女子掩口笑笑,明知對方看不見,還是維持了一個女子的矜持,笑不露出。“公子可以稱呼小女子為‘非’。”客套的禮節往來之下,她是真正鬆了一口氣。至少對方接受了她所發出的和解的資訊,能夠這般問她的名字,即表明彼此的關係還未曾崩裂。

“花樹芳菲,適合小姐的名字。”換了一個人來說,這或許已是十足十的輕薄,只因這話出自烈熠口中,只覺得無比舒心。

又是堪比銀鈴的一串笑聲,對於這個許多人都會犯下的錯誤,女子也不知為何,第一次感到有趣。“小女子哪裡當得起那麼美好的字眼?是非的非,才是小女子的賤名。”

一邊說著,女子一邊在誰也看不見的角落裂開嘴唇,也不擔心被人看見這個陰鬱可怖的笑容,徑自無聲的冷笑著。非人,非常理,是非難容······在世間的罅隙求得生存空間,什麼也算不上的存在。

非,多麼貼切她的名字。

“非小姐。”如她所願,烈熠輕聲唸了這個名字,似乎沒有任何感想。“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小姐還沒有清楚告知,究竟希望焰赤做什麼。”她擺出弱女子的姿態,的確令烈熠多了幾分顧忌。但是不該妥協的事,已經不會妥協。

“公子不知麼?小女子認為一切都在信函中寫的十分明白了。”沒有景卉在場,她完全可以更加隨心所欲的使用一切權謀的手段。

“尋求庇護?”烈熠重複著信函中出現次數最多的一個詞彙,倏然冷笑,“非小姐不認為這是一個無比空泛的要求麼?”空泛到會給景陽的叛亂力量留下無數空子,說不定有朝一日焰赤還會為此陷入被動的境地。

本也沒有指望一個虛假的詞彙就能騙到焰赤,那封信函幾經艱辛送到焰赤之後,洗染會落入高層的手中。女子雖然無法斷定最終究竟由誰來拆閱信件,但也不會天真的認為那人會因為同情心氾濫而失去最根本的判斷能力。尋求庇護四個字,所要表達的只是一種低頭的姿勢,只有處在相對弱勢的地位上,今天才會如願盼來使者。

“我們,也只是想要找到安身立命之所罷了。”女子輕輕的嘆息,之說我們,避過了景陽或者景州的自稱。她不是景卉,也沒有那人不可理喻的堅持,在這個時候糾結於這些無聊的尊嚴,只會引的來客不快。

烈熠驀然啞口無言。任這個女子先前動用了多少花招,他都不曾絲毫動容。如今只因一聲嘆息,心臟的某個部分陡然變得柔軟起來。安身立命之所,太多平凡的渴望,卻是誰也不能剝奪的權力——他不行,灩昊泠也同樣不行。

“但是我們已經能夠肯定,從屬於汐藍,絕對得不到我們想要的平安!”充分展示了一個女子的善變,剛剛還是幽幽的惹人憐惜,一句話的功夫就恨意畢露,鋒利的阻擋了所有關懷的接近。

即便如此,烈熠也不會利用這個機會欺瞞對方。“我的底線已經表明的十分清楚,不會讓景州有任何復國的機會。”七界,必須在這一場戰爭之後得到真正的同一。倘若在流過這麼多的險些之後,整個天下依舊還是分崩離析,過往所有的犧牲豈非只會淪為一場笑談?

第九卷 第四章——盟約成立

“倘若我說可以放棄景陽的獨立,是否能夠與焰赤攜手?”大概是因為所說的內容太過驚世駭俗,自稱非的女子甚至忘了偽裝柔弱的初衷,不再以“小女子”作為自稱。

故意忽視了這一轉變,烈熠只關心這個承諾的可信度。“這麼大的事,非小姐真能做主?沒有猜錯的話,小姐本不是景陽人罷?”既然不是該國的人民,又如何能夠在這種嚴峻的事件上做出決定?

不知是何時漏了行藏,竟然會令對方如此肯定這一點。

非也來不及好好想想,故國難離,是刻入每一個血液中的烙印。平日裡再如何大大咧咧的人,到了滅國的哪一天也不能全然無動於衷罷。正如景卉,只是一個景州的稱謂,就令他將曾經受過的一切訓練全然拋諸腦後。而她無所謂的態度,分明就是隻有一個旁觀者才能做到的事。

“不能。”既然被當面揭破,也就無法再繼續這層偽裝。幸好從目前來看,對方似乎無意去追問她的來歷——既然不是景陽人,又如何會領導這一場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