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發瘋也好,他現在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冥城,便是懲罰都懶得去做。
“皇帝。”灩湄漪出聲,清淺一喚,意思倒也清楚,無非是讓自己的兒子在此事上給出一個交代。
少不得不耐,只是想想在此與母親撕破臉皮也沒有什麼好處。就當他尊敬長輩好了,願不願意,對方都是生了他的母親。“熠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逼我出兵。焰赤不善水戰,所以才用了這些手段,希望維持最後的決戰地選在燕支花海。”
進御書房半日,終於聽見皇帝說了一句像樣的話。卓寒青也不愧是天下聞名的將領,大事在前,當下將脾氣收斂幾分。“皇上打算怎麼應對?”
捨棄水軍的優勢在陸地交戰,就如今的羽檄文軍而言,也不是打不起,但總是免不了幾分可惜。從另一方面看,這件事也需要儘早定奪,眼下發生在汐藍各地的突襲事件的確還不至動搖根基,不過誰也說不準明日烈熠不會改變主意。
再過一陣罷。”平靜的音調背後掩藏了灩昊汵極大的決心,等待,只怕是他如今最不願做的事“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與熠做一個了斷。”
第十一卷 第十一章——夜襲軍營
沐霏脫下貼身水靠,瑩白的身子在日光下彷彿會發出光亮一般,襯托的她越發美麗。雪白的髮絲輕若無物,飄拂在肩上,近乎透明的色澤,其喜愛脊背和線條若隱若現。在場的,除了烈熠以外,還有不少旁人,沐霏卻像是在安靜隱秘的房間中一樣,旁若無人的打理被河水浸溼的長髮。
自從身份被烈熠識破之後,經歷一場牢獄之災再次重見天日的沐霏,身上再也見不著半分昔日如鉤新月的柔婉,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凜冽,令旁人有些難以親近。事實上,臉孔還是那張臉孔,僅僅因為不再隱瞞身份,讓髮絲恢復了本來的顏色,不用再以墨黑渲染。
能成為泉溪鎮的花魁,新月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都是萬中挑一。要是放在花街柳巷之中,她這般當眾寬衣,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騷動。然而放在此刻,周遭的人就像是沒有看見一半,各自埋頭做著自己手邊的工作。
身在敵境,每一刻都是險象環生,生存都成了最大的奢望,誰也沒有精力再去顧及其他可有可無的東西。
換上一套素服,沐霏輕移蓮步走到烈熠的身邊,後者正在閉目養神。但是沐霏可以肯定,只要有人走近,都瞞不過這個男人。
心下苦笑,一場又一場令人崩潰的戰鬥下來,只有這個男人毫髮無損。多少次生死存亡的危機,都依靠著他一人之力而緩解。並肩作戰如此之久,以她的眼光竟然看不透他武功的深淺。
由此及彼,想到那個與他並肩的男人,沐霏這才明白自己的淺薄。曾經竟然妄圖以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算計灩昊汵,希望藉此找出冰族生存的機會。
“皇上,類似的突襲,我們還要進行多久?”這不僅是沐霏一人想要弄明的事情,隨行的眾人,心中只怕早已被這個疑問折磨的近乎瘋狂。
比起九死一生的苦戰,這種沒有盡頭的戰鬥責更加容易折損人的精神。到了近來,闖過鬼門關存活下來的喜悅都敵不過對於未來的茫然。越是不斷的偷襲汐藍的水軍,越是被其嚴密的防守與可怕的戰鬥力所震驚。誰都明白,突襲給敵人帶去的損失小之又小,完全無從談及動搖汐藍根基。而這種毫無意義的戰鬥,誰也不知要持續到哪一天為止。
“時機就快到了。”烈熠輕聲回答,也不睜開雙目。
沐霏臉色沉了沉,烈熠對她存有防備之心,這一點她清楚,同時也理解,但是此事上的敷衍依舊還是讓她又幾分難以接受。她可以不去過問所謂的“時機”究竟是什麼,真正想要確認的只有一點——他們做這一切的意義何在?換言之,這些戰果都算不上戰鬥究竟能夠夠給她帶來多少功績?
要得到什麼好處之前,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沐霏的一聲坎坷,不斷的印證這這個道理。
“霏,你大可以放心,許諾給你的所有事,朕都會辦到。”如今的雨雪霏霏,曾經的是非不容,同樣的音節,早已換坐了截然不同的字眼。不變的,只有這個女子的算計。
什麼都有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堵了個啞口無言。沐霏抿緊雙唇,胸口泛起幾絲怨恨。她痛恨這個男人的睿智,正式因為他對時間的一切瞭如指掌,才顯得他們這些小人物拼盡一生的努力是那般渺小與。。。。。。可笑。
“皇上,今晚的突襲計劃還要施行麼?”一名士兵徑自走到烈熠面前,對一旁的沐霏看也不看,將她當做空氣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