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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那麼多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已經用不著告知自己的離去,著實沒有這個必要。留下烈熾一人遙想遠方的那個女子,她一切安好,便是他最大的希冀。

傾夜維持著麒麟的形態,早知烈熠不會過多滯留,這麼做是為了儘早離開。傾夜沒有忘記,烈熠曾經親口對他說過,他不喜歡南翥宮,一點也不喜歡。記住他說過的每一個字,捨棄神獸之尊給予他幫助,傾夜驚覺,他能做的事著實不多。

感受到那人的面頰埋在自己的脊背之間,傾夜不知怎麼,竟然覺得那一塊皮毛上浸上濡濡的潮溼。烈熠哭了麼?應該不會罷。他是那樣堅韌的一個人,不僅堅強如鐵,而且韌性十足,傾夜曾經也折服於這份超越一切的強大之下,他簡直想象不出,有什麼挫折能夠將之擊垮。

“傾夜,以前我不理解,總覺得父皇很可憐。”聲線有些沉悶,也不知是本身的沙啞,還是被壓抑之後,折損了本來冷柔的音色。“如今我理解了,卻更加覺得他可憐,無可救藥。”

素來冷口冷麵,遇到如斯情景,傾夜更是不知說什麼才好。“熠,你不是不喜歡這裡麼。我們快些走吧。”

卓寒青手中的陽符與烈熠手中的陰符合二為一,嚴絲合縫,看不出任何破綻。汐藍的兵符與別國不同,並不是將一塊完整的鐵卷或者玉佩一分為二,而是採用了陰文陽文重疊的雕刻手段,複雜而精準,世上掌握這門雕刻技藝的工匠只怕早已絕跡,烈熠與卓寒青手中的這一塊也已流傳許久。世上絕難得見。

調兵遣將之時,所用的方法倒是大致相同,陣前領兵的將領手持陽符,代表至高皇權的傳令者手持陰符,兩相合並之下若是能緊密契合,便可指揮軍隊。

不過普通的手法並不能確保無虞,就拿一分為二的鐵捲來說,如果真的遇到有心人,見過陽符陰符之後,往往就能夠進行仿製。甚至是隻見到其中一塊,從斷面之中就可以推斷出另一塊的模樣,世間不乏神乎其技的臨仿者。

汐藍的兵符,在原理上與別國相同,在契合時採用的卻不是左右拼接,而是上下重疊咬合的方式,這樣做就幾乎斷絕了仿製的可能。因為就算在形態上能夠製作得無比逼真,但是要真正與另一塊兵符咬合,就是斷無可能實現的難關。

卓寒青將合起的兵符端在眼前,翻來覆去,自己看了每一條契合的縫隙。每一條紋路都契合的十分完美,渾然天成彷彿是一塊完整的鐵卷。整個過程中烈熠都沒有打斷,維持著十足的耐心等待著,直到卓寒青挑剔的目光也看不出什麼破綻為止。

“你可以傳達皇上的旨意了。”卓寒青一開口,依舊是聲如洪鐘。

烈熠裝作聽不懂對方的蔑視之意——傳遞旨意的說法,無疑是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即使手持兵符,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傳達命令的信使罷了,與普通的傳令兵也沒有什麼不同。

“昊泠讓我全權接掌羽檄軍。”平靜的語氣不起波瀾,既沒有得意,更沒有惶惑。這是灩昊泠的囑咐,所以他今日出現在靜鐵關,如是而已。旁人認為他恃寵而驕也好,認為他處心積慮也罷,都與他無關。

卓寒青的神色立刻從蔑視演化為質疑,他不管眼前這個所謂熠公子的身份,也不會聽信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就算他真的與皇上關係匪淺又如何?以卓寒青對灩昊泠的瞭解,他絕對是一個真正的帝王,心狠手辣,薄情寡義。灩昊泠的為人,怎麼會因為寵信誰,就將兵符交給誰,況且對方……還是一個男人。

卓寒青的目光可謂十足尖銳,在這樣令人難以忍受的注視中,烈熠只是平靜處之。沒有加以解釋,也沒有重複自己的來意,在這位老將軍面前,烈熠認為即使自己口若懸河,也不見得就能改變他的看法。

不過這樣的性子,也恰恰塑造了卓寒青這個人。烈熠沒法喜歡對方,不過也實難真正討厭。

以烈熠目前的身份,汐藍之中許多人已經習慣了他與皇上之前的平起平坐。哪怕內心中對這位熠公子不以為然,表面上也不敢輕易對待。能夠這麼坦然的表示出不滿的人,卓寒青說不定是唯一一個了。想想也是,要不是這樣剛烈的性子,二十年前的卓寒青也不會落得看守絕漠的悲慘下場。

也算對這位老將存有一定敬意,烈熠才維持靜默而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以他的心急如焚來說,最快最有效的手段莫過於一劍殺了卓寒青,有了完整的兵符在手,加之燕歸愁的輔助,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壓制一切反對的聲浪,真正將羽檄軍掌握在手。

明明是平和的相處,比起皇上的喜怒不定,這個熠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