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又緩緩張開,濃烈的陽光照射在烈熠的眼中,原本清冷的目光中折射出奪人心魄的光芒。迷惘只是一時,他依然還是那個烈熠,還是當世兩大帝國之一的太子。
羅隱松一聲不吭,或者說一聲不敢吭,一旦當這個男子沉思之際,總會有種特別的力量,令任何人都不敢打擾。他前來的目的是為了向烈熠報告兵力佈置情況,按照烈熠先前的命令,羅隱松將燕歸愁帶往青夷的兵力分配到每一處,如今任務已經完成,只等烈熠的評斷。
算起來羅隱松在羽檄軍中也有了些年頭,絕不是那些毛毛躁躁的小將,做事也十分穩重。同樣的,羅隱松眼光也算是不錯,自從燕歸愁到了羽檄軍之後,他就看出這位前任遊俠的前途,加入他的陣營之中。因為燕歸愁要回靜鐵關坐鎮,於是留下羅隱松在烈熠身邊,以供調遣。
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羅隱松即使在羽檄軍之中排不上頂尖的,不過怎麼也是中級軍官中的佼佼者。烈熠下達的任務難度不大,羅隱松自認也沒有出什麼紕漏,照理來說他此刻不該如此緊張與忐忑。
可是怎麼也控制不住七上八下的心跳,直到後來,羅隱松感到自己手心都起了一層薄汗。惴惴的偷看烈熠的臉色,到目前為止,他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過。然而越是這樣,羅隱松心中越是沒底。
不僅如此,羅隱松總算是親眼見識了烈熠的厲害之處,同時也稍稍理解了皇上要與之共享天下的理由。烈熠靜靜坐在桌案之後的雕花木椅上,面前空空如也,既沒有地圖也沒有案卷。他雙眸微微闔起,不過羅隱松能夠肯定,他絕不是在閉目養神。
不需藉助地圖的標註,也不需依靠卷宗的記載,青夷所有的地理狀況風土人情,都存在於這個男人的心中,毫釐不差。
烈熠沉吟了一會兒,淡淡開口,“辛苦羅將軍再修改一處配置。”
“但憑吩咐。”哪裡敢談辛苦,羅隱松靜待命令。除了對方手握兵符以外,更重要的理由是明白了他的能力,也知道只要是他提出的地方,一定有修改的必要。
“將王城的兵力減半,放置到西南的邊境之上。”
“是。”軍人的本能早已習慣服從命令,羅隱松領命。又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疑惑之處,青夷的情況他並不如烈熠般成竹在胸,不過這些日子為了任務,他倒也不至於一無所知,大致的狀況還是瞭解的。“熠公子,末將愚鈍,有不明白之處。”
烈熠輕緩的一笑,“羅將軍請講。”這是烈熠與灩昊泠的不同之處,後者幾乎很難向屬下解釋自己的意圖,對他而言,絕對的服從就足夠了。但是烈熠不會,當屬下對命令產生不解或者質疑時,他會很耐心的解釋清楚,平易近人的風度往往令屬下感到十足舒心。
“擒賊先擒王,燕將軍好不容易辛苦將士兵調配到青夷境內,為何不借助這樣的大好機會一舉拿下王城?”大概是烈熠溫和的態度鼓勵了羅隱松,在灩昊泠面前他萬萬不敢如此,此時卻也暢所欲言起來。“按照公子之前的佈置,王城附近的兵力已經尤嫌不足,如今不贈反減,屬下著實想不通其中緣由。”
本該到此為止,羅隱松又有些後悔方才的措辭,怎麼都有些詰問之嫌。到底是身份懸殊,尊卑秩序之下羅隱松絲毫不害怕,是絕不可能的。連忙折身行了一個完整的軍禮,補充一句,“請公子不吝賜教!”
烈熠也並不推脫,直言不諱,“道理很簡單,我之前也表明過,希望能夠兵不血刃拿下青夷。”這不僅是初衷,也是烈熠誓要堅持的信念。為此他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包括經歷與灩昊泠的離別。
羅隱松雖沒有插言,不過在他的神色間還是可以看出對於這般天真的想法,還是半信半疑的。畢竟是刀口舔血的軍人,要奪得別國領土,在軍人眼中唯一的辦法就是戰場廝殺,勝則侵略別國,敗則被別國侵略,沒有它途。
兵不血刃,也只是好聽的說法罷了。
如果說出這四個字的不是烈熠,而是羅隱松最討厭的文人,那麼他一定立馬掉頭離開,然後回去上書皇上,懇請調換一位將領。文人誤國,以他們那種不切實際的理想心態,只會令戰局一敗塗
但是如今提出這一想法的人換成了烈熠,羅隱松的雙腳就像被釘子釘住一般,怎麼也挪不開。沒有任何道理的,他就是相信這一定是烈熠深思熟慮之後的結論。
“在七界的所有種族之中,風族是最特殊的一支。”與灩昊泠討論時不同,不是寥寥幾語就能說清前因後果,為了讓羅隱松聽明白,烈熠儘量選擇直白的講述方式。“自稱天神遺族,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