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了,鼻尖還時不時的碰在一起,印在對方眼中的倒影,清晰的近乎真實。
烈熠能夠覺察,灩昊泠的手臂就環在自己後腰上,沒有用出十分力量,偏偏具有令人逃脫不開的魔力。
逃不開的是身體,還是這顆心?
本該在胸腔之中跳動的心臟,原來早已不屬於自己。
日後的計劃才說了一個開頭,灩昊泠就選擇了自欺欺人的逃避態度。即使都已經心知肚明,他還是選擇提也不提。似乎只要不宣之於口,就不存在一般。
烈熠無聲嘆息,要說逃避,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哪怕許多事物已經迫在眉睫,還是想要從中偷出些許光陰。抬起手臂,輕緩的擦過灩昊泠的背部,蝴蝶型的肩胛,彷彿就此在自己掌心生根,印刻下再也磨滅不去的線條。
窗外早已是暗沉下來的天色,沒有光亮,那些鏤花的窗欞也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只餘下模模糊糊的影子。又到了月陰的日子,房間內更是顯得昏暗,辨別不清周遭都擺放了些什麼。
沒有誰懷念洗練似的銀色月光,也沒有誰想過要去點燃燭火,甚至,並肩躺在一切的兩名絕世高手,誰都沒有想過要運用高人一等的目力。看不清就看不清罷,只是慵懶的將目光遞出去,失了焦距。唯有錦被下的手指,柔和而堅定拂過對方身上的光滑。
“青夷這邊事情未了,就傳出玉璽在同昌城的訊息,著實有些麻煩。”烈熠的嗓音有些沙啞,彷彿偷來的時光依然過去,他還是不得不重拾話題。“昊泠,你的決定並沒有錯,這是最快捷的解決辦法。”
灩昊泠此時有些感謝籠罩在周遭的黑暗,至少令烈熠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在這一刻自己的神色應該是相當難看的罷。原本憂愁的是怎樣向對方說明往後的計劃,結果才用了幾個字,反倒成了被寬慰的那一個。
烈熠無聲的念著這個名字,儘管灩昊泠竭力壓抑,還是禁不住怨恨起他的冷靜。
不捨,遺憾,怨懟……種種負面情緒混合起來的一張臉,定然難看至極。
或許看不見他的面容,不過手指下的細微變化還是清晰的傳來,這是除了烈熠以外誰也不知道的,屬於灩昊泠最真實的另一面,名為脆弱。不忍心再探知下去,烈熠的手指在黑暗之中游移,準確的找到了對方的手掌。十指相扣,曾經是灩昊泠固執之下使用的姿勢,如今有了別樣的意義。
“熠,我是不是錯了?”
黑暗中有聲音鑽入耳中,激的烈熠胸口沉悶一痛。這幾個字拆分起來,每一個字都是口齒清晰,講的明明白白,但是聯絡在一起之後,烈熠發現自己聽不懂其中的含義。當這樣的自責出自灩昊泠口中時,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手中力量下意識的加大,烈熠轉過臉,即使看不見,他還是本能的去尋找對方的眼神。“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灩昊泠乾笑兩聲,大概也反應過來這個疑問不是一般的突兀,都有些弄不明白怎麼會有這一番感想,著實與本性不符。“隨便一問。只是覺得有些好笑,七界分崩離析數百年,如今倒逐漸聯合起來。促成國與國之間合作的理由,恰恰是為了對付我灩昊泠。”
“熠,你說如果我不是真正窮兇惡極,又哪裡會成為他們聯盟的因由?”最後一句話,已經是血染般的鋒利。
“你懷疑青夷與景陽之間形成了同盟之約?”並非烈熠在短時間內聽明白灩昊泠暗含在幾句話背後的真正意義,實則因為這也是他所懷疑的地方。最直接的理由,同昌城為景陽的國都,傳國玉璽出現在這裡,本就說明了太多問題。
灩昊泠嗤笑一聲,也不知他嘲弄的物件是誰。“同盟,被利用,還是相互利用?冠上哪一種說法都毫不重要,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這兩國行動的統一性。青夷和景陽,以往也不見得有多麼深刻的邦交,現在卻攜手佈下傳國玉璽之局,銜接巧妙,天衣無縫。”
就以往而言,七界的每個國家,誰又不是各自為政,防範著別人?既然沒有共同的理由驅使他們聯合在一起,那麼能讓各國站在同一戰線上的理由,也就只剩下四個字
同仇敵愾。
世事就是如此,當一個群體中出現了能力出眾之輩時,其不是成為這個群體的領導者,就是成為群體其他成員共同仇視與反抗的物件。在雙方之間,只有天生對立的關係,絕無可能彼此和平相處。
就拿如今的天下來說,汐藍就是那個獨佔鰲頭的國家,國富民強,政治經濟軍事,任何一樣都遠遠超過了其餘國家。在這場逐鹿霸權的競爭之中,倘若汐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