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赫連遠遙的感受截然不同,只覺無比舒暢。“到了後來你我連最後一絲內力也不剩,唯一可用的武器就是這柄已經卷了邊的匕首。”命懸一線的經歷,回想起來依然兇險萬分。只是因為並肩戰鬥的那人是他,就多出了一絲淒涼的旖旎。
匕首屬於烈熠,最終也由他儲存。赫連遠遙以此為信,許下一諾——以命相償,也在所不惜。
“還記得群狼盡滅之後,當時的天氣如何?”赫連遠遙陡然提出的疑問,似乎將談話拉入了一個未知的方向,漸行漸遠。
“火燒暮雲,血光漫天。”在對方的提醒下,烈熠想起了那一日的風光,記得當日的黃昏來的特別晚,持續的也特別長。
“熠可知道我記憶中的夕陽如何?”並不評價他的看法,赫連遠遙只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感受。“當我們力竭之後躺在地上,只覺得映入眼簾的景緻……壯美若斯。當時我已經決定,只要是為了躺在身邊的這個男人,可以做任何事。”
心中瞭解,與親耳聽見之間依然有著不小的差距,烈熠心中一緊,已經判斷不出此行對錯。唯一清楚的僅有別無選擇,灩昊泠誅滅風族決心已下,他能阻止的方法並不多。赫連遠遙的話已經說到如此份上,再不說明來意,豈非顯得太過不信任他。
深吸一口氣,烈熠將自己的目的一字一字說出,清晰無比。“赫連,我希望你出兵靜鐵關。”
“靜鐵關?”赫連遠遙重複這個地名,到底都是胸懷雄圖之人,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七界全境的地圖。靜鐵關的確是天下重要的關卡之一不假,但是與眼下的局勢似乎沒有太大幹系。“這是何用意?”
烈熠千里迢迢趕來會面,擺出曾經的交情請他出手相助,赫連遠遙不相信他的目的只是為了對一個毫無意義的地方出兵。
烈熠也沒法隱瞞,此時赫連遠遙沒有想通其中關鍵,不代表他之後也想不通,以他對他的瞭解,分析出其中利害也花不了他太多時間。既然如此,倒不如直言相告。
“靜鐵關距離白州邊境不過是一日騎兵路程,若此時蠻族軍隊進軍此處,會逼迫汐藍羽檄軍回防。”
赫連遠遙是一點就透的人物,聯想如今局勢,已經明白了烈熠的謀劃。白州雖然已經正式歸入汐藍版圖,但是局勢絕對談不上穩定,至少比起汐曉本土來說還是有著天差地遠之別。在這樣的時刻,如若有一支別國軍隊朝著白州的方向進軍,灩昊泠心中會怎麼認為?
他勢必認為有人覬覦他的領土,想要趁亂蠶食白州土地。
一旦有了懷疑,以灩昊冷的性格,不可能不採取任何行動任人宰割——命軍隊回防幾乎是必然會做出的應對。
烈熠的謀劃看似有些不差邊際,實際卻是綜合了當今天下局勢,自己手中可以調動的力量,以及灩昊泠性格的基礎上做出的。只要一切順利,完全可以將犧牲降為最低限度。即使羽檄軍與蠻族軍隊對峙,真正交鋒的可能性也並不大。
兵不刃血就能將一場滅族之禍消弭無形。
如此的謀劃,在天下也只能出自一人之手,熠族太子烈熠。
與心智與見識無關,著實是因為只有烈熠,才有世上最柔軟的一副心腸。
“熠,我不能允你。”赫連遠遙的回答幾如悶天響雷,毀滅了烈熠所有的期許。“僅僅屯兵靜鐵關,不會發揮任何戰鬥,這只是你的期望。事實上,誰也不能保證現實如何發展。灩昊泠的性子你比我更瞭解,由他來指揮羽檄軍,你認為只是拱衛邊防那麼簡單?”
烈熠沒有回答,也回答不出。一切順利 的確只是期望,世事無常的捉弄卻又往往令期望破滅。灩昊泠迄今為止的行動,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證實了他不按常理的行事風格。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轉折之機
“赫連,我有辦法讓避免兩軍交戰。”這是烈熠最後的一枚籌碼,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想動用。為了消除赫連遠遙的顧慮,已經沒有旁的選擇。
烈熠一諾千金,赫連遠遙自然是信得過這一點。然而他真正的猶疑,並不在這個理由之上。“熠,你可聽清我之前所說的話?”
每一句烈熠自然都聽的清清楚楚,可這麼冷不防的被問到,又的確不知他所指的是哪一句,更加不知怎樣重複才好,只得沉默。
赫連遠遙也並不逼迫,自顧自說道:“我說過,只要是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一語落畢,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無比複雜的眼神——或失望,或希冀,或猜測,或不解。赫連遠遙能夠肯定,他一定沒有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