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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然而怎麼想不出戶這不妥源自何處。桐玉和之事已了,還是快快打發了,留在眼前只會更加心煩。“你可以退下了,朕會安排人待著手諭來落霞水寨。”

手諭,其代表之意已十分清楚,如何庇佑落霞水寨,落霞水寨為此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手諭上自然都會交代。原本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放入天下大勢之中,更是微末衣如草芥。灩昊泠言談之間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落霞水寨更是不在話下。

然而,他沒有心情。心情早已落入煩亂,被未知的莫名攪的煩亂。

沒有得到最終的承諾,桐玉和當然不可能真的放心,只是眼下已經沒有插口的餘地,也只得惴惴退下。

原本還在斟酌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哪知烈熠竟會先開口。門扉閉上的同時,他的聲音也一併響起,還是慣有的清冷與從容。“此間事了,我們明日就回罷。”

指尖撫過絲桐的紋路,觸手柔滑,還帶著一徑的……冰涼。低靡的溫度像是要透過指間傳達到四肢百骸,直到將心臟也凍結成冰。烈熠渾不在意,總之早已冷透的地方,再如何涼,也新增不了什麼了。

有無數的詞彙翻過唇舌,清晰的能感覺到它們的重量。但是到了真的品位之時,又什麼都沒剩下,灩昊泠甚至並不曉得自己本意是要說些什麼。將烈熠的面容翻來覆去看了良久,終究是一無所得。

“明日一早就回。”這是唯一可以應答的話。

還是那葉扁舟,窄小的似乎乘兩個人都有些嫌擠。灩昊泠完全無從想象,在這樣的小舟上,他與烈熠之間的距離……從何而來。

不再是順流而下,為了迴轉,也只能撐起了長篙。青青一竿翠竹,握在手裡往水中一點,即刻就已縮回。借了這一撐之力,小舟便往前方竄了一截。或許撐船是辛苦的差事,不過對於兩人來說都算不得什麼。只是用了這麼一點兒體力,幾乎連消耗都談不上。

然而,灩昊泠不快,不快到了極點。

同樣是撐船,自己站在船頭。而烈熠,卻站在船尾。

一回頭,便能看到他的容顏,總是在遙望青山,清冷的眼眸中是如霧的迷惘。他不是感覺不到自己正在看著他,可是沒有回應的意思,也不是特意避開,只不過四目……難以相對。於是顯得彼此的距離更遠,狹狹的船身,憑几步就能夠跨過,而步子怎麼也邁不開。

穿出了桃花瘴,再也看不見豔紅的瘴氣綴在樹梢枝頭的奇景,那些漫漫的,千樹萬樹威放的花枝,早已被遠遠被甩在了輕舟背後。

兩岸的山巒是陌生又熟悉的輪廓,不再是月色中幽藍的色澤,即使已然深深淺淺,卻都一徑變成了綠。淺如最清澈的一灣春水,深的,到似幽暗處最濃重的一抹蒼苔。只有那些輪廓,還是熟悉的,熟悉的已經刻入了兩人的記憶。

想忘,也忘不了。

更何況,其中的一個人,還是不想忘的。

不僅不會忘,還要可以冥思苦想的去記,直到將那些細節全部想起。他眉梢蹙起的小動作,他拼命壓抑的細微喘息,還有,沁出眼角的……一點點溼。

第三卷 第十六章 清溪濁浪

“嘩啦!”是竹篙被擲入江中的聲音,灩昊泠顯然是動了十足之氣,這一下的力氣也用的很大,中空的竹篙落水之後,硬是激出了一朵極大的水花,便是連這小舟都背震了一震。

烈熠被打斷了漫思,終於將目光轉回對方的臉上。對於他過激的行動,沒有絲毫的驚訝,不過也不是瞭然,非得要說,應該是更接近於哀憫。“我可沒有備下替代的船篙,你這麼扔了,不是要耽誤行程麼?”

“那就儘管耽誤下去!”之前的估算果然沒錯,只是三步,就已經踏入他身邊。

烈熠似乎嘆了一聲,只是灩昊泠沒有聽清,惟獨看見他的面無表情。應該是揣度到了他的心思,烈熠蹲下身,將手中的竹篙順著船舷的一側放置妥帖。若不是如此,只怕這枝也難以倖免於難。蠻溪兩側以灌木為主,失了這撐船的工具,的確是麻煩一場。

“耽誤不起的人,是你。”並非是勸說,烈熠只是實話實說。太過真實了,也就帶了一點疏離。

時光可以隨意蹉跎世人,世人卻不能無所謂蹉跎時光。

此番淺顯的道理,灩昊泠又如何不知。他是帝王,早已註定了無法用用度日。

灩昊泠探手,也沒有伸向別的地方,而是攥住了對方的手腕。剛才見他放下竹篙時,驀然驚覺他的手腕竟是那般細瘦。心中有所不忍,非要親自握著證實了不可。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