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塵起伏不大的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顏嘉又說:“如果你同意,我就把你丟到高家那小子的公寓附近,聽說高糕那孩子有個非常不錯的鼻子,不僅能辨認食材,也可以判斷人的相性,應該能幫你。當然你能不能被他撿到,我就不負責了。”
高傅帥看看大白分好推到自己眼前的切糕,又抬頭看看大白淡定的臉。因為切糕才剛剛做好,熱氣都在不斷地往上冒。
送到自己眼前的東西,好像沒道理不吃。
非常沒有堅定意志的高傅帥同學立刻而果斷地承認自己是吃貨,精神抖擻地回答:“吃!”
……咳,這也是幫高糕探探大白的底。
高傅帥心虛地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節操,立馬在心裡找了個理由安慰自己,緊接著就心安理得地接過了大白手裡的小點心。
……
說起來大概比較奇怪。高傅帥家裡也是經營切糕生意的,可高傅帥自己卻也不是什麼時候想吃切糕就能有。高特帥這方面的特權還稍微多些,卻也不是那麼心想事成。
切糕這種東西本來就麻煩,切糕師的數量又有限,高傅帥家雖說和高糕家關係不錯,祖上還有點血緣關係,可到現在連表親都稱不上,切糕的進貨量相當有限。而且不是每個切糕師都能順利到三級以上的,高品級的切糕甚至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特別是那種有奇異功能的切糕,對切糕師的創造力要求很高,有食譜都不一定做得出來。這種高檔貨高傅帥別說吃了,連看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他印象最深的還是在博物館裡,隔著防彈玻璃和高特帥一起,圍觀一塊在某次戰爭中被丟進敵軍挽救了一個團士兵性命的火攻異能切糕,那玩意兒被浸泡在很多種藥品裡才勉強沒有腐爛,可也差不多和漿糊一樣了,卻依然有猩紅色不斷亮起。
那個年紀時高特帥雖然總是揚著下巴,不過還是會和高傅帥說話的。
當時,高特帥說:“真是諷刺,那場戰爭就是為了爭奪切糕原材料地和切糕師的聚集城鎮而爆發的,最後卻因為這種切糕的發明終止了。這類切糕只要一塊就能引起巨大的殺傷,所有國家都不敢再輕舉妄動,才使地球免於戰火。能引起戰亂可是也能帶來和平,難怪它的地位會如此特殊,奇妙的東西。”
遺憾的是,高特帥說得這些歷史高傅帥的課程裡還沒有學到,他咬著手指滿臉糾結,問道:“……它被做成這樣,還能吃嗎?”
……
高傅帥小心翼翼地捧著切糕走到桌前,大白水平看起來不低,要是一不小心趁著人家失憶的時候吃到了高階切糕師的作品,高傅帥簡直做夢都能笑醒。
咳,這不能怪他見識短淺,現做切糕這種東西很難得的有木有!
抱著此生說不定只此一回的心態,高傅帥虔誠地拿起了叉子。
大白的樣子看不出什麼,他素來面無表情,心情不怎麼好猜。他只是跟著高傅帥走出了廚房,然後拉開椅子坐在了高傅帥對面,看著他吃。
切,插,拿,放,嚼。
高傅帥努力壓制住自己想要跑過去給大白跪下的心情,這樣幹太沒面子了OTL。他決定以後要是他死活想參加切糕考試卻通不過,就把大白拖去整容然後塞入考場!
大白這熊孩子的手一定不是人手,是神手啊啊啊啊啊!
高傅帥的臉色變了好幾遍,掙扎在拋棄舊老師高糕立刻拜師求學藝,和繼續裝淡定以後尋機會再蹭吃蹭喝之間。
某人變幻多次的表情很好的娛樂了大白,雖然表面上看不太出來,不過如果有人拿量角器上去認真地量,就會發現這孩子的嘴角上升了好幾個度。
大概是達到了預期目標,大白同學默默站起來收掉了盤子,也因此粉碎了高傅帥拋棄禮儀撲過去舔盤子的想法,然後轉身瀟灑地又進了廚房。
大白做得很大塊。高傅帥惦記著廚房裡面剩下的切糕,頓感屁股底下的椅子坐著不那麼舒坦。可眼巴巴上去跟大白要吃的……呃,好像有點詭異啊。
話說高糕似乎不知道大白會做切糕,所以廚房裡少了許多食材他也不曾發現嗎?還是說這其實是大白第一次動手?
高傅帥的思維轉移開了,對切糕的執著也稍微淡了點,開始捉摸著這件事要不要去告訴高糕。
他和高糕才算剛剛認識,高糕的個性還算對他胃口,可真要說關係有多好還真不見得。不過……和大白就更微妙了,但可不是吃了人家切糕麼,要不要徵求一下意見先?
高傅帥內在的小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