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驀地一沉,下意識抱緊懷裡的人,站立在原處等他到來,也在這瞬間,他腦中浮現昨日傍晚發生的事,對他的戒心頓時高漲許多。
「二弟,你走的這麼匆忙,是打算去哪啊?」一來到他面前,西門仲隨即揚起一抹笑臉,敷衍的意味極重,讓人一眼就看出。
這兩兄弟,一個月都不知見不見得到一次面了,現在突然的上前關心問候,很難讓人不去猜想之中的目的。
西門旭輕挑了下眉,自然地朝他露出抹客氣地笑。「在宮裡覺得悶,想到外走走,透透氣」
「透氣?這麼早?」狐疑的眼看著他一會,隨即落到他懷裡的梨子身上。「這娃兒是?」手一伸,就想拉開梨子身上的披風。
西門旭動作極快地往後退了步,避開他伸過的手,客氣地再笑道:「這娃兒是我幫忙友人照顧的孩子,現在正想把孩子帶去給他。」
「幫忙照顧?」
「嗯,是我在外結識的好友,非皇城內的人,皇兄若無要事,容我先行離開了。」語畢,轉身就欲離開。
不給他回覆的機會,西門旭抱著梨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但在無意之中,他瞥見梨子的臉上顯現出害怕的神情,只見他雙手伸出斗篷,緊緊的抱住他頸項,雙眼在對上他時,更將小臉埋進他頸間。
他楞了下,直覺地將他再緊緊抱住,還沒能想到他害怕什麼時,離他有些距離的太子西門仲在後方又一次出聲喚住他。
「二弟,昨日恆賢別院有發生什麼事嗎?」
西門旭停下腳步,側過身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沒事,怎麼了嗎?」
西門仲抿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好一會,才在臉上擠出敷衍的笑。「沒、沒,突然想到,問問罷了。」
問……
西門旭微微地挑了下眉,二話不說地轉身再離開。
他想問的,應該是昨日有無人闖進恆賢別院吧?
若人真是由他所派來,肯定會因為人未回報而產生懷疑,只不過他無法明確開口詢問。
這一連串的事件加深了他內心的不安,梨子莫名產生的害怕更讓他感覺到事情的不單純,難不成,難以挽回的事件與太子有關?
雖還不清楚梨子的預知能力到哪,還是僅只能在他個人發生危險時提前告訴他,但至少在酒樓和在書房裡,他都事先發現事情的不對勁,由此可知,他的害怕肯定有原因,只是他尚不清楚害怕什麼。
這還真是,他不惹麻煩,麻煩卻主動找上他,萬萬沒想到,那群和自己低調沉淪的人竟有猜測成功的時候,早期他們對自己所說的話,意外地開始漸漸實現。
但他肯定,他們和自己一樣從不對宮裡的事多做插手,到底,那些預測的話是有所本,還是他們隨口說說,並湊巧的發生了?
越想越煩亂的他,決定先行前往他欲去的目的地,至於果子酒樓……花果子這狐仙能力頗大,就算他沒前去報備,相信他也一定能猜出自己去了哪,不會責怪自己沒把梨子帶去找他。
九
在距離皇城不遠的野外,一處近乎小村莊的地方,西門旭帶著梨子來到這,一個只屬於他的地盤。
這裡有農田有屋子,更有養著雞、牛、羊的農舍,以及養著幾批馬的馬房,全歸西門旭掌管。
一個看起來像是百姓們居住的地方,可事實上,住在這的人全是讓皇親國戚所畏懼的盜匪。
平常閒來無事時,他們就在這種田養動物,直到接獲某個王爺將外出狩獵,或是帶著不少家產外出的訊息,他們就會蒙面動手行搶。
這群盜匪的頭子就是西門旭這二皇子,身為皇子,卻帶著人行搶自己的親戚,說來既讓人難以相信也顯得格外諷刺,但他的確這麼做,甚至在下手時毫不留情。
不過,僅有他一人是無法得到太多完善的訊息,這時候就得要有負責掌管皇城安危的郎中令從旁協助,由他來提供哪個皇親國戚因外出而需要調派侍衛保護,再由奉常這位掌管宗廟禮儀、曆法及醫療的人幫忙,當發現某位王爺外出,他們卻不便出面行搶時,則由奉常以不宜外出的理由來慫恿王爺們更改外出日期,方便它們額外找時間來行搶。
盜匪,是為了生活而搶,這三人除了家境富裕外,也同是皇朝內的重要人士,卻仍選擇做這種違法的事。
為錢?
不,即便他們底下有數十名盜賊和盜賊的妻小們得過日子,但依他們能自給自足的情形下,完全不需要外出行搶也能過著還算不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