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濃郁的彷彿十瓶醋熬製而成的酸味纏繞上了他敏銳的味蕾,不要命的荼毒。
“餓餓,味道如何?”把另兩雙筷子遞給風行月影后,泉轉過頭來,正巧瞧見和雷緊皺眉頭,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如若是旁人,和雷一定把人家母親問候個十萬八千遍。可,這個讓自己舌頭都痠麻了的人,偏生是自己的摯愛。
咬咬牙,大著舌頭,和雷丟出了天怒人怨的二字來:“好吃。”
收到一旁風行月影擠眉弄眼打招呼的表情,和雷頗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並用眼神回覆“他這也不算撒謊”。剛剛只是把話簡略的說了而已,他其實要說的完整句子是“實在好難吃”。
可現下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言語不順暢,怪得了他嗎?是誰之前慫恿金毛小子進廚房的?!
“師父師伯你們也快嚐嚐吧!餓餓都說我做得好吃!”從實驗室到風月居,泉確實是個生活在人情世故匱乏的環境裡,所以根本瞧不出人家和大廚的一番悽苦神情,還真當自己手藝超群具備大廚天分,正尋思著以後三不五時來點驚喜給大家犒勞。
氣氛瞬間僵了下來,整個小院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酸酸的焦臭味,決計不會凌虐自己的風行月影,怎麼可能在見過和雷宛如生吃砒霜的表情後,還能夠“嘗”得下口。
“你家餓餓喜歡吃,就全讓給他好了,反正是你做的愛心餐,我們也不便逾越。”如此冠冕堂皇的藉口,樂得風行偷偷拍手稱快,悲得和雷差點沒噴湧出血漿來。
“師父師伯,我想泉不會介意你們分享的。”試圖力挽狂瀾的和雷,又被塞了一口焦酥硬挺的酸物入嘴,真切的期盼著有人能幫忙分擔。話說,這麼大一盤若真讓他一人獨享,怕是見著明日朝陽的希望頗為渺茫了。
“嗯,不介意,師父師伯你們也吃!”單純的泉根本不懂看人臉色,也沒怎樣多想,左右手分別扯著風行月影的衣袖,大度的邀約。
已經完全適應這個時代的泉,行事作風也漸漸融入了時代特性,尊師重道等感念根深蒂固。他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想領他這個情,恨不得平日裡大方分享和雷烹飪美食的他,今天就存出個偌大的私心來,抵死不給旁人試吃才好。
“那泉小子,你去廚房再拿壺茶水來潤嗓。”見一計無效,月影又生一計。
“好。”乖巧的泉哪裡明白月影肚子裡的彎彎腸子,聞言即刻把筷子塞到和雷手中,轉身蹦躂著回廚房倒茶水。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泉一轉身瞬間,但見月影飛速端過盤子,旁邊風行默契配合奪過和雷手中長筷……
嘩啦啦——一盤子足以毀滅三人全部味覺的糖醋鯽魚,就這麼消失在了一旁的排水溝中。
“你……你們……”震驚不已的和雷,呆愣的瞧著飛速還原場景還加以咂吧嘴的兩人,愣愣的說不出句完整言語來。他孃的,這兩個“老頭”也太精了吧!
“餓餓?怎麼了?”還沒等和雷感天動地一番,端著一壺剛泡好的龍井,泉就小跑著出來了。見到面色不豫的和雷,以及一臉饜足(看上去)的師父師伯,泉體貼的安慰道:“餓餓可是沒吃夠?無妨,我再去做兩尾來……”
“不用了!”
“可千萬別!”
“不要啊!”
三個人,三種聲音,意思卻又如此的和諧統一,讓人不由得歎為觀止。
“你們怎麼了?”饒是再怎樣不通人情世故,泉這會兒也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勁來。
“你家餓餓是怕你累著!”機警敏捷反應快這些詞一定是為月影量身訂做的,隨隨便便想出來的藉口,也足以讓形勢逆轉、順著他想要的方向狂奔而去。
“呃……對對對!我不想你累著!”一迭聲的贊同,並伴隨著不住狂點的腦袋,和雷順勢摟過泉瘦小肩頭,擠出抹假笑來,“小子你的心意我太感動了,剛剛吃得很開心,為了回報你,今天我給你做一桌全魚宴怎麼樣?”
“全魚宴?好啊!餓餓你需要些什麼魚,要不要我幫忙?”瞬間被美食牽著鼻子走的泉,傻傻的就被領進了廚房,乖巧接過和雷飛刀切花搞出的番茄小花,小口啃咬著。
“乖,你剛剛做菜太累了(累的是大家的胃),就在這裡等著吃就好!”沒空理會看笑話的風行月影,拿肉麻當有趣的安撫好了泉,和雷開始套起圍裙,殺魚做菜。
一尾約莫一斤半重的草魚洗剝乾淨後,緊貼著魚骨把魚肉片下,再改刀成近乎透明的魚片。料酒、麵粉、蛋清還有少許鹽拌入裝魚片的大碗中,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