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轉過一道圍牆,大理石宮殿便呈現在眼前,朦朧的夜色中阿喀琉斯看到一個人影蹲在門口的走廊邊,灰白色的光影籠罩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誰,放慢腳步安靜走過去,竟然是帕特洛克羅斯蹲在角落裡捂著胸口在顫抖,連忙快步上前來到他面前蹲下,“帕特洛克羅斯,你怎麼了?”
伸出的手剛要碰到他的肩膀,帕特洛克羅斯聞聲身體猛地一僵,身上閃爍的灰白色光芒立刻消失,他抬起頭白了臉色後仰跌坐在地上。
只是這麼一個反射性的動作,兩人之間就像一張被猛然撕裂的畫布,裂帛般的撕裂聲無聲迴盪在各自心神之中。
帕特洛克羅斯僵硬後退站起身,“唔,我沒事,阿喀琉斯,謝謝關心。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阿喀琉斯收回冰涼的手,還有些沒定神,不明白剛才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才是,這麼晚了,蹲在這裡幹什麼?”
這才想起什麼,帕特洛克羅斯慌忙扭頭尋找,隨後在走廊護欄上找到擱在上面的一隻水罐和水杯,說:“我剛才到廚房去找水——啊,糟糕,我出來好久了,阿喀琉斯,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阿喀琉斯一把抓住帕特洛克羅斯的手臂,壓下滿腔怒火,沉聲說:“帕特洛克羅斯,我來,是要帶你回去的。”
帕特洛克羅斯停下來,低頭,“阿喀琉斯,我——回不去了——”
說完不待阿喀琉斯再說話,發足逃也似的跑開。
“嘭!”一拳打在石柱上,花崗岩的大理石柱哧——地一聲裂開一道裂縫,阿喀琉斯咬牙憤怒轉身,什麼叫回不去了?!
帕特洛克羅斯,就是死,我也會把你再次帶回我身邊,無論發生過什麼將要發生什麼,你永遠無法從我身邊逃開!
來到寢殿門後,帕特洛克羅斯收起剛才的混亂和痛苦表情,摸了摸胸口,剛才在走廊上胸口突然莫名其妙劇痛起來,痛得自己差點以為要死掉,卻在阿喀琉斯出現時又突然消失了,也許是真正的帕特洛克羅斯留下的詛咒吧?
想著今天下午在海面上發生的事,那張臉的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是幻影,他——應該是在責備自己搶走了他的身體吧,哭得那麼傷心,搶走了他的身體還拋棄了他最心愛的人。
如是想著反而輕鬆不少,這樣自己也就不用時時刻刻被負罪感折磨了。
深吸一口氣,推開木雕門,迎面看見的是赫克託耳沉沉的睡臉。
輕輕將水罐和水杯放在桌上,來到床沿,開了兩次口都沒忍心叫醒他,於是只能低嘆一聲俯身拉開旁邊的毛毯蓋在他身上,為他理順壓亂的頭髮,輕聲說:“赫克託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擔心。”
抬頭看著牆壁上火光搖曳的牛油燈,想起阿喀琉斯和真正的帕特洛克羅斯,心裡面湧起悲涼的滄桑感。
真是世事無常,不知道接下來命運給了他們這群人怎樣的安排,沒有人能抗拒,也沒有人可以改變,冥冥之中,彷彿,一切都已準備好。
作者有話要說:
☆、Section 49
“殿下,那位大人私自行動了,我們要怎麼做?”特洛伊王宮偏殿內,紅眼的海倫對著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緋色火焰詢問。
那耀眼的火焰不安扭動兩下後,響起低沉的聲音,“既然他願意為我們打頭陣,那麼我們不妨助他一臂之力,通知喀耳刻,再襲擊一次,迷惑宙斯的雙眼,讓他無暇再查貞女會!”
“是!”海倫低頭。
那火焰頓了一下,再次問:“容器的狀態最近怎麼樣?”
“那位大人解除封印之後,混沌力量湧出更快,尤其是最近,他似乎找到了宿主,原本無法聚集的力量逐漸匯聚起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那就好,但是就算是這樣,短時間之內仍然無法開啟盒子,你一定要耐心。”
“我會的,殿下。”
“好了,去通知喀耳刻吧。貞女會已經前往下一個封印地,你的任務仍舊是原地待命。”
“是!”
再次抬起頭,那雙妖異的血紅眼睛已經被灰金色取代,變得美麗而憂傷,就像一位養在深閨吟花弄月不知世事的婦人,海倫安靜看著壁爐內熄滅的灰燼,金色雙眼閃爍著神秘的算計光芒。
第二天海上起了東南風,正是起航的最佳天氣。
此次出行時間緊迫,絕不可能有半點延遲,再之赫克託耳的身份已暴露,如果阿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