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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尼克!”克里斯喊道。
紅光法陣中央躺著一個單薄的身影,背對著克里斯,肩膀弓著,膝蓋蜷縮,像沉睡在母親子宮中的孩子一樣。克里斯想也不想地衝過去,卻在法陣邊緣撞上了無形的屏障。陣中升起的紅光竟似一道堅實的玻璃牆,讓他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多米尼克!”克里斯在法陣外急得直打轉,他試著捶打屏障,可除了疼痛的雙手之外沒有任何收穫。
——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卻被這該死的屏障擋住!克里斯心急如焚。他該怎麼辦?屏障顯然是天啟騎士設下的,要怎麼才能解除它呢?他對魔法不太在行,如果他能……
他的眼角捕捉到一線奪目的白光。
“……那是什麼?”克里斯後退幾步,仰起頭。
一道白色的亮光自蒼茫的天穹疾速俯衝而下,宛如鋒利的手術刀劃開黑暗的雲層。它在空中逡巡,如同君王巡視他的國度。山頂騰起的光柱似乎吸引了它的注意,它猛地急轉彎,劃出一道驚險的軌跡,向光柱飛馳而來。接近光柱後,它的速度明顯放慢了,不再風馳電掣,而是緩慢從容地圍著光柱盤旋。
克里斯驚訝地望著那道白光,不知為何,心中竟湧起了一種敬畏的情感。他無法形容白光飛翔的樣子,世界上任何一種飛鳥都無法與它飛行時的優雅相比。那究竟是何種造物?憑著肉眼,克里斯只能看見它被耀眼的白光所籠罩,白光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隨風而舞,像是綢緞般變幻的極光,或者說是世上所有光芒所織就的羽翼。
霎時間,克里斯明白那團白光是什麼了。那是比凡人更高層次的造物,凡人的雙眼雖然能夠目擊它的模樣,但大腦根本無法理解,所以它在凡人眼中只會呈現出一團白光的樣子。非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好比電腦接收到了某個特異格式的檔案,根本無法啟動執行,但它毫無疑問地被接收了,就儲存在硬碟的某個角落裡。
白光靠近紅色光柱。從克里斯的角度來看,它似乎“碰觸”光柱一下。光柱像接觸不良的燈泡一樣閃了閃,熄滅了。克里斯壯著膽子伸手向前一撈,什麼也沒摸到——無形的屏障已經消失了。
他感激地望著白光,後者卻沒有接受他謝意的意思。它彷彿對這一切失去了興趣,重又升上天際,不過一次呼吸的時間,便消失在了黑暗的雷雲中。
白光去哪裡了?克里斯不關心,也不想知道。當下他在乎的只有多米尼克。他衝進法陣,踉踉蹌蹌地跪倒在多米尼克身邊,顫抖地抱住他的身體,將他的上半身抬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多米尼克雙目緊閉,臉色死灰,沾滿灰燼塵土。克里斯心疼地幫他擦去臉上的汙跡,不過他自己手上也沾滿了泥土,反倒越擦越髒。他笑起來,淚水模糊了眼睛。他抹去滑出眼眶的淚水,這下他和多米尼克一樣都變得髒兮兮的了。
“我找到你了。”他哽咽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探了探多米尼克的呼吸和脈搏。還活著。多米尼克仍有呼吸和心跳,雖然很微弱,但他毫無疑問地活著。
“你這個大蠢蛋。”克里斯的哽咽變成了抽泣,“你當初就不該用你的命換我的命。如果你不那麼做,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你真是個大蠢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垂下頭,緊緊抱住多米尼克的身體。就算世界馬上就要毀滅,他也不願放開。他活著。克里斯想。感謝上帝,感謝上帝他還活著。
他記得出發前問過本傑明·崔斯坦:“哈米吉多頓降臨後,‘羔羊’會死嗎?”
崔斯坦是這麼回答的:“那不是用‘生’或‘死’可以衡量的。‘羔羊’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沃爾夫岡迎風而立,毫不畏懼卻略帶悲傷地望著乘白龍的少女:“可是我後悔了。我一生都不斷地在這樣那樣的悔恨中度過。大君要發動末日戰爭,我支援他,可是我後悔了。我不希望世界毀滅。我不想死。所以我背叛了他。我親手封印哈米吉多頓,為世界帶來安寧與和平。”
瘟疫騎士張弓搭箭,白箭離弦,射向沃爾夫岡。地獄大公召喚出一柄黑槍,擲向半空。白箭與黑槍再度相撞,爆發出驚人的衝擊波。
“可是我後悔了。”沃爾夫岡說,像信徒在教堂裡對神父懺悔自己的罪過,“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名譽、地位、他人的尊重。我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地獄,到人間流浪。那時我後悔得不得了。我希望大君能再度君臨地獄,這樣我就能取回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