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索間、衛生間,右邊有醫務處所和食物庫。
於是所有人都先奔食物庫去。
唯獨刺青跟在最後,轉身繞進了醫務室,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食物庫裡,他們看到一摞摞紙箱子,一直堆到頂,牛肉罐頭、沙丁魚罐頭、巧克力還有一大塊一大塊,用紙包裹的人造黃油。
都是俄文貼籤的,也都是用的俄磅,萬回很有種不負眾望喜極而泣的感覺,一邊大嚼巧克力,一邊將箱子統統扒拉開。每吃下一口食物,彷彿能實實在在感覺到有東西落到了胃底,從胃裡開始溫暖起來。
他差一點就餓到不會餓了,也就是餓到某種極限了,按哨馬的說法,在黑暗中感受到的時間流逝總是比實際時間要快,也既是說,萬回可能經歷了比他想象中還要長的時間。
忽然他發覺小兔崽子在看他,於是他拿出一板巧克力剝開,遞到小兔崽子面前,“來,好吃的。”
小兔崽子接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角,抿著兔子似的小嘴,臉上漸漸樂開了花。
哨馬爬到貨架頂上,興高采烈地喊:“哈!有酒哎有酒!”
他從上面扔酒下來,一瓶接一瓶,苗老三就在下面接著,全是長長的玻璃瓶裝的。萬回拿過來一瞅,是高度伏特加,“烈酒啊,這都趕上酒精了,你們當心別喝。”
可哪裡阻止得了哨馬,咬掉瓶蓋,就往嘴裡灌,結果一下嗆出來,直吐舌頭,齜拉著他兩顆虎牙。
苗老三嗤地笑出了聲,坐下來,開始吃東西一口一口喝酒。
雖然這時候喝酒對體溫不利,萬回卻也不想管了,因為感覺非常安逸,整個空間裡充滿了酒的醇香,大家窩在食品堆裡大吃大喝。
哨馬還嘻嘻哈哈地,要用烈酒幫傷員左胳膊上的傷口消毒。
這些人就是這樣,即便在絕境中,只要給他們一點點陽光,他們就能變得非常樂觀。
苗老三正在幫小兔崽子擦糊得一臉的巧克力,萬回也抹抹嘴,吃到噎了,倒著罐頭汁喝,坐在他對面的是哨馬,他與哨馬無意地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突然兩個人都停住了。
他看著哨馬,哨馬也看著他,萬回的腦子裡就在想,刺青在
哪兒?
“操,”哨馬酒瓶子一丟,“人沒了!”
兩人翻身起來就去找刺青。
哨馬喊了兩聲,空洞洞的,沒人回應。
正在這時,萬回聽到了,一種細微的,像是玻璃碰擊的聲音。
“醫務室。”他立即道。
兩人趕到醫務室門前,合力拉開門葉,就看見一張醫療臺後面,露出一雙腳。
他們跑過去,果然是刺青,刺青臉朝內倒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抽搐,身旁掉落著一支注射器和一灘透明的結晶粉末。
哨馬道:“快,快把他抬上來!”
兩人將刺青抬上醫療臺,刺青還在抖,抖得很厲害,整個臺子都在響,這時候苗老三他們也趕來了。
刺青大口吸氣,甚至能清楚看到他鎖骨上窩正在凹陷,可是空氣似乎怎麼都進入不了肺部,嘴唇逐漸變色,兩隻手到處亂抓。
苗老三按住他,一眼瞄到地下的粉末和注射器,“是嗎啡。”
“他這是癮犯了?”哨馬要去撿注射器。
忽然間,刺青竭力氣發出一絲聲音,“腎上……腎上腺素……”
苗老三當即騰出一手,翻開刺青眼皮,發現瞳孔縮得極小,接著在他手臂上發現了一個紅殷殷的針孔,苗老三面色陡然一沉,“他剛才肯定自己在打針,而且看樣子打過量了,這是嗎啡中毒,要出人命!”
萬回和哨馬嚇住了。萬回不清楚嗎啡中毒,但聽說過鴉片中毒,會迅速地抑制呼吸和心力衰竭。假使是別人遭到這種情況,他想刺青一定有辦法救治,可現在恰恰正是刺青自己,他怎麼能夠救得了自己。
但是他剛剛說了腎上腺素,他想注射腎上腺素。
“□媽哪裡來那種玩意!”苗老三既氣又急。
刺青面板煞白全身都是冷汗,喉嚨裡發出痙攣般可怕的聲音,苗老三忙將手指伸進他嘴裡,按住下顎那塊,令肌肉放鬆幫助呼吸,收效卻甚微,刺青已然不動了,瞳孔開始擴散。
哨馬連滾帶爬地找來一把手術刀,想切開刺青的氣管。
苗老三說有屁用,他心臟都要不跳了。
哨馬說沒辦法了先試試,刀刃豎著對準喉腔。
苗老三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