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連忙掩嘴,嬌嗔笑道:“小主子,您又拿我這張嘴說笑了。”
“我一人喝不完,等會提上來,你們姐妹一人一碗。”盛煙半眯著丹鳳眼瞅著她,“馨兒可知什麼填補腰包的法子?”
“小主子……其實我聽其他房的丫頭說過,大少爺和二少爺房裡,好些做了不滿意的香丸隨意扔著,但對普通人家來說也算是極好的東西……她們有時就偷摸著拿出去一些,換些銀子使……哎呀!”馨兒嘴快地說出來,被杏兒狠掐了一下胳膊,“小主子,這話您可千萬別告訴大少爺二少爺,不然她們就慘了,會怪我舌頭太長的……”
盛煙呵呵一笑,故作不解道:“我為何要說與他們聽?兩位哥哥那麼忙,也沒閒工夫在意這種事情,不過你們可提點著她們,別做的太過分……唉,你們這些丫頭還有法子可想,我缺銀子花又能如何?”
杏兒和馨兒相視一眼,道:“小主子可找二姨娘幫忙的。”
“不好,姨娘近來也煩心……”盛煙轉了轉眼珠,看似不經意地問:“你們上次不說過,家裡有當兵的堂兄總託你們要口脂麼,男人要女人的口脂做什麼?”
杏兒禁不住莞爾道:“那是入冬時的事情了,說是冬日寒風太烈,吹的嘴唇乾枯皸裂,疼得很,連吃飯都不便。但塗了口脂就好得多,不會被封吹裂開來了。但他也只是偷偷地塗,塗一陣就抹掉,怕被人看見惹來笑話。”
“因為口脂有顏色是嗎?”盛煙心裡打起了一個主意。要說口脂,四姨娘孃家過去就是做口脂生意的,但作坊不大,近年來衰敗了,家裡幾個子嗣又不爭氣,如今怕是已經不知到了何種田地。
但口脂的做法其實不難,四姨娘留下的首飾盒裡,還儲存著一張方子。
如果這口脂能是無色的,說不定……盛煙有了個特別大膽的想法。他最近聽夫子也說了很多天翔的國事。近幾年邊關偶有外族騷擾,那些戍守的兵士生活很苦,風沙大就是一樣令人難於忍受的災害。
但朝廷似乎更關心皇上的五十大壽,不願撥銀子為兵士們建造防沙棚。
想著想著,盛煙的思緒飄飛了出去,竟是在手中捏了個拳頭大的丸子,惹得杏兒和馨兒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呀,這下可好……”他自己也覺得可樂,轉手把這丸子扔進盤子,對杏兒道:“也一併給了,留給我二更時做宵夜!”
杏兒和馨兒便笑呵呵地端著盤子走了。
又認真花了幾柱香的功夫,盛煙做出來幾顆比價滿意的丸子,碼放在一個小碗裡,看著還覺得十分可愛。
他盯著這幾顆丸子看了半晌,笑眯眯地把它們轉移到一個盒子裡,蓋上蓋子,放在了几案上。
眼看著驕陽快要落山,盛煙脫了外衫站在後院裡給梨花樹苗澆水,忙得大汗淋漓,卻覺得異常痛快。
往房頂和周看了看,確認四周無人,他直起身子動了動腿腳,按照胖酒鬼師父教授的一套五體操,慢慢活動起來。
然後,他嘗試著讓兩隻腿共同用力,慢慢走了幾步,心裡霎時一陣驚喜。
果然胖酒鬼師父沒有騙他,他的腿不久之後定當能行動自如。
這時杏兒從廚房繞過來尋他,聽見腳步聲,盛煙立刻又恢復了瘸腿的常態。
就見杏兒神色惶恐地走近跟前,對他道:“小主子,明兒個您去霄香臺,可不要從小道走了!”
“出了何事,讓你如此慌張?”盛煙擰起眉頭。
“是……是奴婢被嚇著了。方才在外頭見著了小夕姐,是她告訴奴婢的,說是……剛搬進新院子的蔥蘢……就在剛才,被……被大老爺打死了!”彷彿是親眼看見當時的場景似的,杏兒嘴唇都哆嗦起來。
盛煙詫然地張大了嘴,“怎麼會……卻是因了何故?”
“小主子,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您記得明兒個別往那條道上走就好,聽說那地上都是血跡,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洗乾淨。”杏兒很顯然不願多說,微微一福就退下去了。
大老爺打死一條命,真是與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易。
盛煙冷笑了幾聲,但對這件事還是相當在意的。之前還恩寵加身,轉眼就打死了,蔥蘢的死應當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誰會知道這件事的內情呢?
等到半夜,剛看見小乞丐從窗戶邊伸出一隻手,盛煙就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小乞丐,帶我去個地方!”
“行啊,但要等師父給你施針過後啊!”什麼事那麼著急啊?小乞丐把他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