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材料是龍涎香。
其後的八品階將香丸的用途了提高了一個層次,制香師要能使用各類中藥香料,製造合藥香丸,使香丸具有藥用價值,並行之有效。
龍碧升和方翎曾經做過的糖香丸,嚴格論起來,也屬於合藥香丸的一種,但糖香丸是最最初級的。八品階的制香師一般要熟讀醫術幾年,並具有糅合並匯出香料藥性的悟性,才能考得上。
而最高階別的九品階,在天翔朝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這最高品階,要求制香師能製出一種得到全制香行業公認的香器,並同時製出一種全新的制香法,推而廣之得到廣泛認可,才可算是考上了九品階。
先不論九品階的制香大師十幾年也只出了不到十個,能從衍香監走出去的制香師那也是鳳毛麟角了。
盛煙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第一次入考就報了五品階。當他的隔間被掛上對應入考的品階絛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一片譁然。
驚訝並有所期待之人只在少數,大部分人都表露出了不屑,覺得這位龍家十少爺未免口氣太大,太過自負了吧?
岑舒硯當然也吃了一驚,擰著眉頭望著盛煙瘦弱的身形,不認為他是突發奇想改的主意。那麼……就是出了什麼事,讓他不得不改了主意吧。
不管是哪種情況,盛煙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岑舒硯唯有在心底為他鼓勁,希望他順順利利,不要出什麼差錯。
盛煙這廂,正愁眉苦臉凝思著呢。
他雖說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報了五品階,但也是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頭的。憋著一口氣想給龍碧沉好看,就大筆一揮,然而現在他要選做《千金香方》裡的哪個花薰香方呢?
無論是木樨、桃花、梨花還是薔薇,他都覺得不夠特別。
他包袱裡只剩下一種花了,那就是朱欒。而一個小瓷瓶裡,盛滿了他去年製成的朱欒水……其法與制薔薇水如出一轍,而他這兩年把蒸凝器皿改良了許多,不但薔薇水越來越逼真了,這朱欒水的香氣是意外的出眾。
“《千金香方》裡不是有一方朱欒降真丸麼……”盛煙喃喃自語著,“但這方子有一半是缺失的,我該不該做呢?”
制香其實很忌諱補方子,因為若是補好了,自然能贏得一片讚賞,但要是補砸了,引來的就是一片唏噓和蔑視了。
若不是十有八九的把握或者試過許多次,大部分制香師都不會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
但盛煙思量了半柱香的功夫,下定了決心,他就做朱欒降真丸!
在場邊來回逡巡的方洛同,就見一個個頭不高的孩子手執一塊長長的降真香,另隻手握著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劈成一片片的細長條。
又看了眼他手邊的攤開來的朱欒花瓣,他不禁訝異地怔住了。哪家的娃娃有這麼大膽子,看這選取的香料……莫非是要做朱欒降真丸?
方洛同有些不信,抬眼看了看他的品階絛,眉頭高蹙。嘿,既然考的是五品階,可不就是要做朱欒降真丸麼。
見盛煙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東西,心無旁騖,嘴角還揚起清淺的笑,方洛同捋了捋鬍鬚,暗暗點了點頭。
他既不緊張也不憂慮,而是在享受制香的過程,這資質和悟性就已經被許多人好上許多了。有些應考者,一張臉苦大仇深地埋頭苦幹,真是毫無美感,看得他直搖頭。
制香師不但要做的出好香,其制香的過程也該賞心悅目,令人感覺得到其中美妙才對。
方洛同看了良久,這才踱步往前走。
盛煙壓根沒覺察到這位大師的目光,他專心劈開降真香片,直到一寸許的薄片有了一百多枚,才停下手。用旁邊水桶裡的水淨了手,將朱欒花的花瓣先倒出來,放置在制香臺的棉布上,取過一個瓦缶洗乾淨了。
接下來是比較細緻的活兒,但他的動作仍然極快,先將花瓣鋪在瓦缶的底部,放一層降真香片鋪滿,跟著再放一層花瓣,又放一層降真香片,如此重重覆蓋,直到整個瓦缶被層層花瓣與降真香片塞到七八層滿,才停住手。
下一步,他抽出一張油紙,把瓦缶的口給封上,示意旁邊伺候的小廝過來把飯甑給架在火上。待火候適中時,他再將瓦缶放在飯甑之中,其他的什麼也不做,就看著它蒸!
這個舉動令不少看清楚了的制香師都大為驚奇,“他怎麼能這樣補方子呢?”“就是,也太不靠譜了吧!”“真可笑,原方子上的降真香是需浸泡在朱欒汁中數十日,再做晾曬的……”“哎呦,真是初出茅廬的小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