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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楊澤心中一沉,抬頭望了望頭頂高大的匾額,忽然明白了幾分,卻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站了很長時間,四周宮人都不由接連去勸過他了。

他們都關心他,因為他自幼在宮中長大,和他們都熟悉,他們看著他長大,都心疼他。

既然人家不見,和比再多做糾纏?那可是皇家呀!

楊澤客氣地回拒了,面上帶著溫和的笑,讓人只覺得嘆息無力,往往自作孽的人,其他人都那他沒治。

楊澤便是這樣的人,只是為著的那個人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去做,只為了看最後換來的東西……

楊澤背脊挺直地站在階下,熠熠眸中光如天上星辰,他堅毅道:“我一定要見殿下,無論他在做什麼,哪怕是皇上在,我也要見!”

魏帝最是厭惡太子身邊的男寵孌童,每每知曉太子招幸都要大發一頓脾氣,楊澤曾經經受過無數次雷霆震怒,若論心中最懼,便是此了。

而他此刻可以說連皇帝都不怕,足見他的堅定,想必雷打都不動。

甌子大怒,命人將他拉開,他被拉扯著雙手,眼睛死死望著寢殿的大門,雙唇顫抖著,拼了命一般大喊起來:“殿下!殿下!我是楊澤!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你聽到了嗎?我回來了,我不會再走了!你要不見我,就踏著我的屍體走向別人,哪怕只能在你腳下感受你,我也甘願。

寢殿的門竟然在他的呼喊之下再度開啟,在內伺候的今夜送進去的左孺人身邊的大宮女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去,極其輕蔑地瞟了眼楊澤,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殿下說,讓他進來。”

說完竟然退到一邊,給楊澤讓道,楊澤進去後,關上門和其他人一起守候在外,沒有再踏進去。

寢殿裡連燈都沒有多點幾盞,宮室裡昏暗得幾乎讓楊澤不敢往前走,憑著記憶摸索,他在黑暗中緩慢前行。

這個地方他實在太熟悉。

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得罪了魏帝,全家沒入掖庭為奴,他本來是太子身邊侍讀,然後,變成了侍童。

以前陪讀書,後來陪暖床。左右是陪,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差別,更何況後來太子將赦免全家當做破他身的禮物,這般恩重如山的雨露,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日後日日夜夜,他都不曾離開過這個地方,哪怕很多時候他並不是在過夜,而是守夜,守著別人承歡太子的夜。

從此,在陽光下行走和在暗夜裡前行對於他來說,沒有區別。

沒有數走過了幾個鸞鳥金架燭臺,面前寢閣裡透出暖色的光來,一同透出來的,還有裡面說話的聲音。

聽多了才會發現,那其實只是一個人咋說話,女聲,婉轉嬌媚的那種,很頻繁地響起,什麼話題什麼話頭都有,卻無人回答。

楊澤站在門外聽著,手指抬到距離門框還有一寸的地方,巍然不動。

相對於太子左孺人的焦急,他有耐心得多,他了解太子的性格——你若是急,他便越是緩,你若是緩,他便急切起來。

夏日蟬鳴的聲音在空寂中愈發地嘹亮起來,楊澤默默背誦詩句的聲音不急不緩,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聽得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郎啊郎,恨不得……”

房中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夾雜著女子急怒的低呼,然而,怎麼阻得住來人的腳步。

淡定和無爭,是他存身於太子後宮的唯一方法。

門扉譁然大開,那黃綾錦緞褻衣的男子一把抓住他伸出的手,連他的臉容都沒有看清便將他拉入懷中,用力很大,仿若要將他撞進自己身體裡一樣。

被狠狠揉搓了幾下,楊澤扣著太子腰上綢衣絲滑的面料,輕聲說:“夜深了,讓左孺人回去吧。”

他的淡定只是鷹盤旋空中準備搏擊獵物時的準備,而無爭卻真的是無爭,他不爭,自有人給他爭。

太子休音沒有讓下什麼命令給房中的妃嬪,而是一彎腰將他輕巧地抱起,向寢閣另一邊走去。

楊澤埋頭伏在休音胸膛間,手指挑開衣襟一點,接著微弱的光摩挲胸前烙印的紅痕,心中微微咬牙——那女人知道自己快回來了,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把臉貼上去,他埋在衣襟中的發出的聲音悶悶的:“殿下身上,有脂粉的味道。”

“不喜歡?”休音輕笑兩聲,下巴揉了揉他頭頂的發,“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