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夕搖頭:“我說過,我不想當個閒散親王。而且有我這樣的人在朝中,你不覺得如芒刺在背嗎?”
葉輕霄心頭一緊,雖然早已猜到葉辰夕的決定,但親耳聽見,還是忍不住心痛。
以葉辰夕的性格,一旦決定放棄爭奪皇位,以後必定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像葉辰夕這樣的人,若折了雙翼在朝中當個擺設,戰戰兢兢過著日子,那絕非他所願。葉辰夕應該恣意過著自己的生活,笑時張揚大方,醉時痛痛快快,或醉臥山中,或策馬荒原,瀟瀟灑灑。
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太深太複雜,能以這樣的方式落幕已是幸運,他不該奢求太多。
思索至此,竟連一句挽留的話也說不出來。他沉默片刻,直至眸中的落寞漸漸平息,才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送你回宮之後,我就離開。”葉辰夕雖然故作輕鬆,但他的心裡卻說不出的失落。
“是嗎?”葉輕霄的聲音極低,若不細聽,很難知道他說了什麼,但葉辰夕時刻注意著他,當然把那兩個字盡入耳中,而那聲音中滲透出來的濃濃寂寞更扎得他的心發疼。
葉輕霄把目光投向流水潺潺的小溪,沒有問葉辰夕去哪裡,也沒問會不會再有相見期。月光如雪,把他的雙眸照得一片氤氳,裡面的惆悵依稀可見。
葉辰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葉輕霄此刻的表情,因為他初見葉輕霄的那個下雨天,葉輕霄就是這樣的表情,那種從靈魂深處滲透出來的寂寞一如當日,觸動了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時候不早了,你一夜未睡,早點歇吧!”語畢,葉輕霄正要起身,卻被葉辰夕抓住手腕,他被那力道拉入葉辰夕懷中,下一刻,霸道的唇便壓了下來,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在耳際徘徊,壓抑的情緒一旦決堤而出,就再也無法控制,葉輕霄只怔仲了片刻,便閉上雙目,任由那狂野的舌頭衝入他的牙關,掠奪他的呼吸。他知道他應該推開葉辰夕,他知道他們之間有著無法澄清的誤會以及無法跨越的鴻溝,他更知道他們沒有將來……
這種深深的絕望吞沒了他們的理智,讓他們如溺水的人盼望抓住眼前的浮木一般,哪怕只有一刻的的相擁,哪怕此刻天雷轟頂,他們仍然不想放開對方。
纏綿過後,他們劇烈喘息著,目光很自然地交接,兩人的眸中除了未褪盡的激情以外,還有許多說不清的情愫。
葉辰夕以錦帕為葉輕霄拭去身上的白液,又在溪水中把錦帕洗清乾淨,再為葉輕霄拭擦一遍,他的動作十分溫柔,舉手投足間盈滿憐惜。
葉輕霄閉著雙目讓他打理,直至葉辰夕為他穿好衣衫,他才緩緩站了起來,雖然他的動作儘量小心,卻仍然牽動後面的傷口,撕裂的痛讓他的臉瞬間蒼白。
葉辰夕原本正在整理衣衫,見他臉露痛楚之色,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很難受?”說罷,立刻伸手扶住葉輕霄。
葉輕霄反握住葉辰夕的手,低聲說道:“有點痛,不過並無大礙。”
葉辰夕看著葉輕霄,懊惱地說:“你這個樣子如何騎馬?不如我們在此地停留一天吧!”
葉輕霄聞言搖頭:“此地雖然隱蔽,但既然我們能找到,旭日軍必定也能找到,拖久恐生變,我們還是儘快到青河關吧!”
葉辰夕聞言輕笑,眉宇間帶著熟悉的張狂:“你放心,若沒把握救你回京,我又豈會出現?青河關一帶已在我軍的控制之中,若楚傲寒敢阻饒我們回京,我軍便會把青河關一帶變成千裡赤地。楚傲寒絕不敢冒這個險。”
葉輕霄微怔,隨即笑道:“楚傲寒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一定是救了你。”
“我這次沒做絕,已經算報答他了。若非念在他的救命之恩,我一定把整座皇宮付諸一炬。”葉辰夕挑眉,一臉傲桀不馴。
葉輕霄靜靜地注視著葉辰夕的臉,那一顰一笑幾乎與從前無異,讓他心神恍惚起來,想起那一次又一次在夢中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禁握住葉辰夕的手。
葉辰夕把他摟入懷中,感受著他肌膚的溫熱,問道:“怎麼了?”
葉輕霄搖頭,伏在葉辰夕的肩膀上看月光:“我們已經有很久沒一起看月光了。”
葉辰夕輕輕摩挲著葉輕霄的頭髮,眸中的譴綣柔情在清輝下無所遁形:“我們今天不但要看月光,還要看日出。”
一輪玉盤高掛在天空中,幽光如雪,射入溪中,猶如水天一色,溪旁亂石如鱗,對岸樹濤陣陣,景色清幽。
葉輕霄想到離別在即,心中難免落寞,再看那月亮,今日雖團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