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對面的黑髮男孩身上:“莫倫,都這麼久了,你們家還是這一脈單傳的樣子;噢,不過話說回來,這孩子的可愛勁和你兒子還有那麼點像。”
“一脈單傳沒什麼不好的,孩子一多,總忙不過來,我又不像你和院長那樣喜歡帶孩子。”莫倫聳了聳肩,難得露出了個無奈的表情:“希維爾又是那個愛魔藥到痴迷的性子,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兒子都是赫奇帕奇教授帶著……作為一個父親,我確實有些對不起他。”
“那不是你的錯,好哥們。”傑蘭森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大家都知道你有苦衷,何況你家那小子後面也挺給你爭光的,不是嗎?那臭小子居然敢闖到妖精的地盤大搖大擺地搶東西,你是沒見到,那囂張勁兒就和你一模一樣,隆巴頓家那丫頭有一陣還一直給你家小子寫情書來著——”他說到這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那姑娘人不錯,性子也溫和,要是你能見到,一定會喜歡。可惜你家小子就是看不上人家,說要像你一樣四處冒險,文文靜靜的姑娘不適合他,為此希維爾還罵了他一個下午。罵完了,她就開始哭,說她一早就知道這小子像你,骨子裡傲得要死,決定好的事情永遠都攔不住。”
“都過去了,哥們,再說我也不是見不到這小子了,前幾天我還聽莊園裡的畫像們提過他。”莫倫輕快地挑眉,將話題拉開一點:“聽說你家也還是老樣子,孩子一大堆,熱鬧得很。”
“孩子多,沒錢。”傑蘭森不滿地哼哼:“不說我那棟老房子怎麼變那樣了,就連放我們畫像的地下室都積了一堆灰,差點沒把我和艾琳嗆死。但還好,人窮志不窮,個個孩子都是好樣的,我記得有個孩子還是你家小後裔的同學——對嗎,哈利?”
“是的。”哈利連忙接話:“他叫羅恩,羅恩。韋斯萊。”
“羅恩是個好名字,孩子。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天,我的母親告訴我,她想給我剛出生不久的弟弟起名叫羅恩,因為她喜歡這個名字,當然,最後這個願望永遠沒能實現。”傑蘭森笑了笑:“三天後我就被告發擁有某種邪惡的力量,被抓到了監獄,那些人草草毒打了我一頓就給我判了火刑,而告密者……是我的親生父親,也是他親手把我綁在了火刑柱上。”
哈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但傑蘭森的神色一直很平靜,似乎他敘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故事。其他畫像也什麼都沒說,安靜地傾聽,唯獨艾琳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臉頰,傑蘭森握住她的手,回以一個微笑。
“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非常痛恨自己擁有的這股力量,它讓我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讓我的親人視我如穿腸毒藥,我是孩子,但我更是魔鬼,我是一切罪惡與恐怖的源頭,我經過哪裡,哪裡就會被不詳和災厄籠罩,而只有將我處以極刑才能消除這種恐慌。那些村民們懂什麼呢?我那沒識過幾個字的父母又懂什麼呢?我的父親眼裡已經沒有我了,他認為可怕的魔鬼已經佔據了他兒子的身體,而親手殺死它是一件榮耀而高尚的事。所以他踢我,打我,朝我吐唾沫,用足有三指寬的橫木砸我的頭……那時我以為我就要死了,但我的母親為我攔了下來。她很單純,又懦弱,也什麼都不懂。開始她只敢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可後來她看著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我,腦海裡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十惡不赦的小血糰子是她的親生兒子。”
“後面她當然死了,當然,一個試圖保護惡魔的無知女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他望著金髮少年,露出一個頗為懷念的微笑:“您當時也看到了吧,院長,那些村民是怎樣當著我的面將她活活打死的。那時我被綁在火刑柱上,奄奄一息,什麼都做不了,而平日裡最疼愛我的父親——不,那個男人就在我身邊看著,看著她斷氣,然後像踹一塊抹布一樣踹了她幾腳,又朝我吐了幾口唾沫,那種滿懷快意的表情我一輩子都忘不掉。而……幾天前他還抱著我,說我是他最疼愛的兒子,還用他長滿鬍渣的下巴親暱地扎我的臉頰。院長,你說——”他深吸一口氣:“他究竟是要有多恨我。”
“我不知道我的情緒究竟將那個場景美化了多少,院長,當您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當您救下我,把我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還遞給我一顆糖果的時候。”傑蘭森的聲音有些啞,卻笑著掃了莫倫一眼:“這混蛋,那天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居然還說他嫉妒我!就因為院長您給我塞了一顆藍莓味糖果,真不知道我這樣的傢伙有什麼好嫉妒的。不過煽情的話,我想莫倫這傢伙已經說得夠多啦,我的口才一向沒他那麼好,本質又比他怕老婆,哎,有些話還不敢當著斯萊特林教授的面說,不然又搞得好像告白一樣(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