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葉銘與吳邪是大學時關係還不錯,兩人推杯換盞談起上學時種種過往不知不覺就喝高了。胖子在那邊跟兩個鑑定師連吹帶侃也喝的醉醺醺。吳邪其實酒量不是很好,若是平時還會有所保留,不過今天他倒是不怎麼擔心,因為悶油瓶在嘛,就算所有人都喝趴下了,他也能清醒地站起來收拾殘局。
Sandy就坐在悶油瓶旁邊,看來姑娘是真心看上他了,對張起靈百般殷勤,可惜張起靈絕對不是一個解風情的人,佳人在側一張冰山臉上依舊漠然得連個皺紋都沒有,兩人之間唯一的互動就是Sandy不斷地敬酒,張起靈竟然也沒推拒,一杯不漏照單全收。
吳邪隱約覺得自己有點喝多了,看看左邊,胖子滿面通紅,還在滿嘴跑火車,再看看對面,瞬間一愣。
悶油瓶枕著手臂趴在桌子上已經睡過去,旁邊的Sandy也醉得幾乎不省人事。
吳邪大腦瞬間當機,悶油瓶喝醉了?
不是吧,那個男人居然會喝醉?
趁著最後一絲理智尚在,吳邪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繞過半張桌子來到對面,伸手輕輕搖晃悶油瓶:“小哥?醒醒。”
隨著他的搖晃,張起靈的身體側了一下,露出線條流暢的脖頸,未被衣領遮住部分已隱約可見黑色麒麟紋身的邊緣。
吳邪呆望了悶油瓶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真的醉了。
不顧葉銘的挽留,他架起悶油瓶堅決告辭,主要是知道自己也清醒不了多久了,再不走,估計今天晚上就得被服務員請出去睡大街。
胖子喝的興致正高,醉眼朦朧地看著吳邪架著張起靈:“我靠,小哥這酒量也太差了點,這才幾杯就不行了。你們先走吧,胖爺酒量好,不用管我。”
這時候他已經沒有多少思考能力,懶得再去說服胖子,反正又沒人會對他打什麼歪主意,索性就隨他去了。
吳邪攔了一輛出租,連拖帶抱地把悶油瓶扶上去,司機問去哪兒,本來自家鋪子就在不遠處,吳邪卻順口報成自己公寓的地址。
在車裡一顛簸,酒勁慢慢發作,吳邪只覺得腦袋發暈眼皮打架,再也抵擋不住睏意,什麼都不想向後一靠就直接睡過去。
在他睡過去的下一刻,張起靈睜開了眼睛。
眼神冷冽清明,神志清醒得一如平日。
吳邪沒有判斷錯,那幾杯酒對於他來說效力基本等同於白開水,因為喝酒也是他從小就接受的訓練內容之一。
只不過他不喜歡那個女人在一旁聒噪,礙著吳邪的面子不能直接動手,所以才會選擇裝醉。
只是沒想到吳邪會這麼爽快地抽身離開。
他低頭看看已經倒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吳老闆,絲毫沒有為自己的欺騙行徑感到羞愧。畢竟,真正酒量差的人,是吳邪才對吧。
沒有拉窗簾,刺眼的陽光從通透的玻璃窗照進來,吳邪慢慢從深眠中甦醒。
頭疼,不想睜眼,可是床頭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動。
他摸索著抓起手機,按下接聽,在聽到胖子聲音的瞬間徹底清醒。
“天真,你在哪呢?小哥呢?”
吳邪撐著身子坐起來環顧四周:“我在家裡。小哥?不知道啊。”
“不知道?昨天不是你把他送回去的嗎?”
“額……我忘了,你等等,”他翻身下床赤腳走向客廳:“我找找看。”
主臥旁邊有一間稍小的臥室,門虛掩著,吳邪推門進去,看見張起靈熟睡的側臉。
半長柔順的黑髮遮住眼角眉梢,膚色在不甚明亮的室內顯得尤為白皙。由於沉睡,身上那股凌厲冷漠的氣勢收斂了大半,看起來毫不防備,倒是出人意料的溫順慵懶。
吳邪腦海中浮現出極為應景的三個字:睡美人。
他閃身退出去,壓低了聲音:“小哥在我這兒,還沒醒。”
“都一晚上了還沒醒?不會吧,小哥酒量這麼差?”
“不會是酒精過敏吧?”
吳邪拿著手機再度推門進去,伸手探上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又躡手躡腳地離開。繼續跟胖子說:“沒發燒,應該就是喝高了還沒醒。你在哪?”
門外的說話聲漸漸低下去,估計吳邪去陽臺打電話了。他其實早就醒了,但在吳邪溫暖的掌心覆上額頭時,他突然不想睜開眼睛。
關閉掉一切感知外界事物的感覺,僅僅用觸覺去感受那種與體溫相近的暖意。所謂的人與世界的聯絡,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像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