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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能做得到,那么最後勝的那個人就會是我。
縱身上前,我的招數連環,仍然是—劍八式,分別攻向八個人,招招指向的都是他們的破綻所在,一招未完,第二招已至,每個人都只能被迫採取守勢,離得漸漸遠了。他們久練陣法,當然看出了我的意圖,想要恢復之前的配合,卻苦於被我佔了先機,舉止失措,陣勢越來越亂,本來是一座金鐵築成的堅固的堡壘,幾十招之後卻一點點地變成了散沙。
當他們彼此間最後的聯絡被我切斷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映照著正午的刺眼陽光,冰刃劃出了八道閃亮的光弧,弧線起於我,分別終於他們持槍的手腕上。八杆金槍幾乎是同時落地,一聲悠長的「噹啷!」之聲響起,像是敲響了靜謐古寺的大鐘一樣,時間,似乎就靜止在此刻。
「幾位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退步,收劍,入鞘,我微微的喘了一小口氣。
面前的幾個人眼裡面都流露出既驚惶又恐懼的神情來,看我的表情就像我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激烈的交戰下來早不復剛動手時的整齊,每個人都是衣衫不整,頭髮散亂,頭上的汗珠也一顆顆接連不斷地淌下來。
良久,—個留著大鬍子,看似頭領模樣的人才收回緊盯我右手的眼神,定了定神說道:「沒有!閣下武功高強,我們……」
他哽了一下,似乎一時之間難以出口認輸,但是再度凝神之後,開口時聲音卻一下子變大了:「楚公子的確不愧為神劍門的高手,我等輸得心服口服!」
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他的話音未落,高臺上已經響起了—片喝彩聲,從開始到結束,我跟金槍八衛交手,也不過短短的半刻鐘,彼此出招都像電光火石一樣,除了有數的幾個高手之外,其它人都看不出什么來,但是我最後的一劍勝券在握,卻是人所共見,很多人都是到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我一笑拱手:「承讓了。」
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他倒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之人。
剛剛的老太監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地陪著笑說道:「萬歲爺有旨,楚相公快點近前說話吧!」
巴結諂媚之色太過於明顯,與剛才的淡諷譏嘲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我笑而不答,轉身走向高臺。
宮中之人,要他如何不勢力?那也只不過是他們生存的手段罷了。
沈瑩的本意是要我死,沈靜則是不管折在這八個人手裡,還是贏得勉強,耗費氣力,他都會很高興,不讓哈森早來,本意是想要為他多積蓄—點優勢,但是我贏得漂亮,有目共睹,沈剛並不是傻子,如果我是他,就不會再讓哈森上場。
我跟沈靜這一局,同我跟金槍八衛的比試一樣,我是贏家。
果然,沈剛看我的眼神中已是充滿了攏絡之意,天下都是他的,何況小小的一個提督的職位?
楚寒就此被封為京師提督,掌管包括大內侍衛在內的京中禁衛軍,近衛營,加在—起約精兵三萬,這點兵力,在邊關打仗自然不夠,但是在這京師之地,並沒有什么太多的駐軍,只要指揮得當,卻也足夠我用來作威作福了。
我要權力,卻是要用來報仇的。
沈季喜出望外,努力不動聲色,嘴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彎了起來,像是突然年輕了十歲,從開始就讓我迷惑的沈瑩看我的眼神卻很奇怪,既不是憤怒,也不是懷恨,一副若有所失的樣子,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樣,哪裡還有半點剛剛盛氣凌人的樣子。
周身的火焰,似乎都熄滅了,連點火苗都沒有剩下,前者的神采飛揚,後者的黯然神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呢?
看現在她的表情,倒像是這幾年來陷在迷宮裡的楚寒,了無生意……那倒不是我該管的事了。
我這么輕易地就當上了京師提督,如果幾位師兄泉下有知,是會為我高興還是會對我嫉妒?以他們對我的疼愛,想必應該是很高興的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們畢竟已經為了這些我並不在意的東西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世事難料。
如果可能,不管是容貌,武功,財富,還是地位,就是生命,我都可以統統不要,只要……他們能夠平平安安地活過來……
我最想要的,是我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一陣冷冰冰的感覺突然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沈靜迎面走來,不復剛剛的驚愕,他已經恢復平靜,眼睛中再也讀不出什么情緒來,一陣類似快樂的感覺卻瞬間包圍了我——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