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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趙頊問道:“清河師傅,國師近來好嗎?”

那少年僧人回答道:“師父一切安好,現正在歸雲居等著陛下。陛下請——”

兩人跟著清河穿過一處幽靜的庭院,來到了那個叫歸雲居的所在。歸雲居依山而建,只有幾間錯落的房屋,白牆青瓦,樸素中有中難言的氣勢。

清河已告辭離去,趙頊對賀紓說:“繁衣,我先進去。你在這等我一會。”

賀紓答應一聲。發現趙頊眼裡有一絲焦慮不安。

趙頊推門走了進去。之後,很久都不見出來。

賀紓百無聊賴,卻不敢走遠,便來到山邊俯瞰山下的景色。此山雖不高,也足以將低處的景色盡收眼底。只見山腳下這座孤島,被茫茫白水環繞,茫無崖際,水面總有煙霧裊繞,如真似幻。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明明是在汴梁城裡,皇宮後院,怎麼好像落到海洋一般?賀紓百思不得其解。

歸雲居里,一處廳堂,燭光幽暗,梵香繚繞,頗具禪意。一個身穿灰黑海青、外搭紅色袈裟的僧人盤膝打坐,背對門外。

趙頊輕輕走到他身後,停了下來,卻沒有立即問好,而是靜靜地端詳著僧人的背影。僧人身形高大,即使跪著,依舊顯得風儀偉岸,氣勢凜然。

趙頊看著他,遠久的昔日,某種無法忘懷的思緒,糾結著不安,又一次襲上心間。正惶然間,那僧人已經開口道:“陛下來了。”

趙頊收斂心神,欠身施禮,道了聲:“國師。”

僧人站起來,轉過身來,一副青銅面具覆蓋在臉上,緊貼著五官輪廓,渾然天成,看上去陰冷深沉,令人不寒而慄。此刻,青銅臉上一雙眸光精明冷冽,正注視著趙頊。忽然幽幽一句:“陛下果然長情,居然還對那妖孽念念不忘。”

趙頊平淡道:“國師誤會了,門外站著的是繁衣,朕的副宰。”

僧人諷刺道:“那是老衲老眼昏花,還是你的所謂副宰跟那妖孽實在相像?”

趙頊語氣依舊平和,“人有相似,何足為奇?”

銅面僧人冷笑一聲:“不可救藥!還嫌被妖孽害得不夠。你當初那死去活來的樣子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倒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趙頊面色有些發白,低言道:“國師,既然是舊傷疤,你就不要故意揭開了罷。”

銅面僧人看著他,眼神柔和下來,似有一絲不忍,忽然伸出手,撫上趙頊的臉頰,語氣卻依舊冷硬,“也難怪你皇帝老兒看不起你,就憑這點你就輸給趙羽!”

趙頊輕輕將他的手拿了下來,柔聲道:“幸好有國師在,我們還是勝券在握的,不是嗎?”

“沒到最後,豈知鹿死誰手!”銅面僧人冷哼了一聲,“趙羽果然去了瓦橋關。這倒是個好機會。”

“國師有什麼打算?”

“他帶去的只有二十萬冀軍,定難以抗衡西夏的三十萬大軍。只要你拒不增兵,他自然會死在西夏人手上。”

趙頊不置可否的一笑,“國師太小看趙羽和他的冀軍了,我倒是有種感覺,他這回定會一舉破敵,揚我國威。到時候,天下人心所向,我更要靠邊站了。”

僧人眼中有怒火升騰,“別老是長他人志氣,只要你狠得下心,自然能找到方法,置他於死地!”說著,忽然一把抓住趙頊的肩膀,眼神變得深不可測,臉幾乎緊貼著趙頊,“你一次又一次的延宕,到底為什麼?”

趙頊輕輕掙脫,回道:“我需要時間,找出對方的破綻。我們都等了這麼久,還在乎一時嗎?”

僧人的銅面一無表情,語氣冷寒如冰,“你好自為之,別像上次那樣把自己都搭進去,這回我可救不了你了。”

趙頊點點頭,“你放心,當初的靖王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宋天子、神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