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吃飯,聊天,看書,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漸漸的窗外景色也變了模樣。刺眼的純潔雪景之中,慢慢有了紅綠的顏色。
春天到了。
初春的晨曦時分,絨月獨自坐在桌邊,手支著臉,聽外面夜雀鳴叫的聲音,心裡是說不出的寂寞。
他或許要在這裡呆上一輩子,每日無所事事,孤獨一生。
唯一期盼著的,只有韓少卿前來寵幸。
可是他身為男兒,無論如何寵幸,都是不能懷上身孕的。這樣的生活,連個終結都沒有。
韓少卿已不再和他說立後的事,但是立不立,又有什麼區別呢?無論是什麼身份,他都只是韓少卿養的一隻小動物,一隻籠中之鳥,生活富足,卻永遠也逃不出去。
這真可怕。
心中越想越沈,絨月煩躁地站起來,在屋內緩慢踱步。走到窗前,他用力吸著初春夜晚的涼氣,帶著微微的花香。
雖然是受了傷,不過就在附近走走,應該是沒事的吧?
他這麼想著,悄悄出了門,又來到那堵高牆前,飛身躍起,一腳踏到半空,又是一個扭身就躍上了牆頭。
腳傷還未痊癒,踏上屋簷的時候有一點刺痛。可是他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穩住身子站在牆頭,遠遠望著地面盡頭,與天相接的地方。
那裡,正泛出一抹金紅的亮色,染滿了天邊的白雲。
絨月站在屋簷,呆呆看著天際盡頭那微紅的美麗顏色,漸漸失神。他任由朝陽緩緩升起,溫暖的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溫暖又柔軟。
遠處傳來萬物清醒的聲音,四周開始變的喧鬧。絨月彎腰坐了下來,坐在屋簷上,繼續眺望著遠方。
「絨月,你在那裡做什麼呢?」不知過了多久,低下傳來聲音。絨月低頭望去,是花無幽正站在牆角下,抬頭看著。
「王爺說你的腳傷好了不少,已經能四處走動。所以我們想來看看,看你是不是會過來玩。」沈素站在花無幽身邊,跟著一起抬頭。
絨月微微一笑:「我已好多了,能下地走走。這些天都在屋子裡,悶的發慌。」
「看你多調皮,剛能走就上牆。小心再跌一下,連手都跌壞。」花無幽笑道。
「你這烏鴉嘴!」沈素笑罵,花園裡頓時熱鬧起來。
「絨月,你不下來玩麼?」見絨月一直呆坐著,花無幽眨眼問道,快下來,我們接著你。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絨月也點頭站了起來,做出要往下跳的樣子。
「無幽!」這時沈素突然大叫,聲音中滿是驚恐,
「你叫什麼呢?」花無幽皺眉轉過頭去,卻一下子愣住了。
花園的一邊,韓少卿默默站著,臉色陰沈。
身後一群侍從緊緊跟著,露出同情憐憫,卻沒有人敢吭一聲。
絨月也看見了韓少卿,發愣的站在原地。
他看見韓少卿那雙冷冰冰的眼睛,讓他的身體好像從裡面開始,變的冰冷僵硬,
大家各自站著不動,誰也不敢說話。即使是那麼機靈的花無幽,也被嚇的魂飛魄散,呆滯木訥。
「原來,絨妃每天就這樣打發時間呢。」沈默半晌,韓少卿露出淺淺微笑。
溫暖春日彷彿突然墜入冰窖,絨月冷的牙齒格格作響。
「你們也真是貪玩,早晨天氣寒冷,沒什麼事的話,還是進屋去的好。」韓少卿說罷,又轉向花無幽和絨月。
兩人遠遠站著,神色驚恐。過了好一會兒花無幽才猛然醒轉,拉著沈素連連彎腰叩首。
「多些皇上關心,我們這就走了!」
花無幽慌忙說完,和沈素轉身就逃。走時兩人偷偷抬頭,向絨月看了一眼。
儘管知道趁亂逃跑,落井下石,實在卑劣。兩人卻不敢違背韓少卿的意思,他早不允許絨月再和除自己以外的人來往,現在看見絨月這樣,雖然看來平靜,心裡必定是勃然大怒。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勉強著不離去,或許只能讓他更加發怒。最後受苦的,依然是絨月。
絨月心裡也是明白的,看著他們離開,微微鬆了口氣。原本就是自己找他們玩耍,被韓少卿發現,也應該是自己受罰才對……
見花無幽和沈素走了,韓少卿沈默不語,慢慢走到牆角,抬頭看著絨月。
「你也該下來了,傷還沒有好,就到處去玩,」他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跳下來,我接著你。」
「我……自己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