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肯教他武功,他必然多加猜測,心中困擾擔憂。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
沈素困惑道:「公子既然也煩惱,為何不乾脆教絨月一些功夫?」
「你不明白,」韓少卿搖頭道,「我將劍術心法授與你和無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我等並非良善之輩,怎能令他墮入歪道,毀了他的前程?」
「公子言重了,」沈素正色道,「公子竊取富貴之物,與我和無幽一樣,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又何來歪道一說?況且若只是教授絨月一些基本功,不與他提到其他事,他又怎麼會知道?」
韓少卿苦笑道:「你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孩子聰明過人,他已經知道我們時常夜半出行。他現在尚沒有什麼想法,等年紀大起來必定會懷疑。怕是有一天,他光憑自己就能想明白,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素臉色微變:「此事我並不知曉。公子的意思是,絨月已起疑心,留著他在,豈非十分危險?」
韓少卿點頭:「他確實很危險,但若是他知曉一切,卻仍不願走,堅持與我們共事,我卻又不忍心。所以,只好拒絕教他武功,讓他死了這條心,將來等他大一些,將他送個好人家,做了養子或是入贅,讓他一生平安快樂,才是良策。」
「公子的意思是……要把絨月送走……」沈素吃驚道。
「我正有此意,他本性純良,實不該侍於我左右。」韓少卿搖頭道。
沈素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他略一思考,腦海中突然閃過另一種猜測。
「公子……」他猶豫道,「若是其他人意圖習武,或是發現公子行蹤詭秘,公子……也會這樣對待他們嗎?」
「沈素,你心裡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不用拐彎抹角。」韓少卿一下點破。
沈素咬了咬嘴唇:「沈素的意思是,公子是否對絨月另有他意,才不願他與我們共事。知曉他發現我們夜半出行,也無動於衷任他猜測?」
韓少卿低頭不語,半晌面露苦澀:「沈素,你果真聰慧過人。」
「公子果然……?!」沈素驚訝道。
韓少卿點頭:「絨月年幼無知,我自是不能對他出手。況且他天真純良,我萬不捨得他受苦墮落,既不能與他交好,不如給他另做安排,讓他過上好日子,餘生不再困苦,也算上策。」
「但是……把他送給別人,公子真可捨得?」沈素追問。
「即使不捨得又能如何?若你有更好的方法,不如說來我聽。」韓少卿無奈道。
沈素無言,搖了搖頭:「公子如此說,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若真不願他與我們共事,卻也只有送他離開這個辦法。只是絨月單純天真,到時必定更加傷心,甚至心生怨怒,公子也不在乎?」
「若是他真懷恨在心,我也沒有辦法,」韓少卿說著站起來,「這件事我說給你聽了,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使無幽也不要說。他和絨月一般單純,若是知道了,怕又要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等時機成熟,我自會親自向他解釋。」
「公子不必擔心,沈素心裡明白,不該說的絕不會亂說。」沈素認真道。
「你做的事我自然放心,府上的事也是你幫我最多,以後許多事還得靠你,」韓少卿說著停了一下,「無幽……也得拜託你好好照顧。」
沈素眉梢微顫,沈默地點了點頭。
等他回到花無幽屋子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暗。
「和公子說完了?」一看見沈素,花無幽便撲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我泡了花茶,你快來喝喝看。」
他說著把沈素拉到桌邊,取過一隻白瓷茶壺來,笑的詭異。
沈素依然想著剛才的談話,茫然搖頭:「我不渴,你放著自己喝吧。」
花無幽一驚,以為自己的詭計被發現,忙不敢再堅持,悻悻地把茶壺推到一邊:「不喝就不喝吧。」
這是他花了好幾日研究出的新藥,打算拿來好好欺負一下沈素。雖然現在他起疑,多日的辛苦卻不能白費,總有機會,等到他疏忽的時候。
那時他還不知道沈素的心事,而他也沒有料到,自己這麼一等,反而等出了事情。
半夜裡,絨月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白天韓少卿冷淡拒絕的表情總在腦海裡浮現,讓他心中苦澀難當。
敞開的窗外透進月色來,空氣裡依稀傳來颯颯的風聲。絨月知道,沈素和花無幽又在練劍了。
他起身眺望窗外,果不其然,朦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