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宣卿點頭,“幸會。”這海嵐是要幹什麼?還給自己改了名字!赫元止和荊凱態度還算客氣,霍靈仙……鄙夷、嫌棄的眼神他就當沒看見吧。
海嵐的用意是什麼,慕宣卿很快就明白了。
大船靠岸,仔細盤問檢查的北狄士兵一見到赫元止等人,立刻躬身問好,“赫公子,霍小姐,你們也在這船上啊!”
“嗯,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我們還有事可否先行一步?”赫元止指著身後的慕宣卿和海嵐。
“當然、當然!幾位慢走!”
前來迎接的馬車已經等在路邊了,慕宣卿本想告辭,誰料海嵐暗地裡掐了他的手,赫元止彬彬有禮道:“兩位,相逢即是有緣,還請到府中一敘。”
霍靈仙在後面小聲嘟囔,看著他二人的眼神明顯不歡迎,但礙著赫元止的面子並未阻止,倒是揮退了自家的馬車,衝赫元止撒嬌,“元止哥,仙兒好久沒去拜見伯父了,這次就跟你一起回去吧?我已經讓他們回稟爹孃了。”
先斬後奏,赫元止還能說什麼,招呼眾人上了馬車,只剩下荊凱站在原地,“阿凱,你作何安排?”
霍靈仙插嘴,“他自然是回家了,沒道理還跟著我們!”
荊凱輕哼,滿臉陰沉道,“先行一步。”
一路上霍水仙都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赫元止若是和他們交談她就眨巴著眼睛想轉移話題,慕宣卿也瞭解到這姑娘在家裡嬌寵的地位,平時府中的人都圍著她打轉,交的朋友也以她馬首是瞻,最受不了別人漠視她,他和海嵐對霍家和赫家都不甚瞭解,話題也只是圍繞在江湖中的趣事,大小姐不感興趣也能理解。
赫家的家業在北狄還是挺大的,看那些士兵巴結的嘴臉就知道了,他的父親略有些匪氣,母親倒是很一般,難得養出如此知禮的孩子。霍水仙一下車就蹦到霍家父母面前,說了一大圈南越的所見所聞,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霍母嘆氣,摸著她的頭道:“小梅這孩子不聲不息地嫁這麼遠,月菱眼淚都流乾了。”月菱,阮香梅的娘。對於經常來往各國的商人官員或者江湖之人來說,一來一回也就個把月的問題,但對於有些一生就侷限於孃家和夫家的女人來說,別國可不就是比天還遠的距離?以後還能見幾回呢?
霍父臉色也不太好,但沒說什麼,他早就瞧見兒子身後的陌生人了,一個年級不大,穿得很樸素卻掩不住的貴族氣息,不是個平常人;另一個……這臉是毀了吧,他見過臉上長胎記的,沒見過這麼大的,這輩子怕是找不著好物件了。
慕宣卿若知道這老爺子想什麼,必定覺得他想得太寬了,但某個年齡段上的人見到與自家兒子年齡相仿的人想得可不就是這件事,更何況這前段時間還喝了喜酒。
“元止,這兩位是?”
“爹,娘,這兩位是兒在船上結識的朋友,藍海、宣青,主要是兒見這位藍兄弟出神入化的輕功,簡直是驚為天人啊!”赫元止把當天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是個好的由頭,總比無緣無故套近乎惹人懷疑好的多。
“哦?”霍父看海嵐的目光更加直白了,一身貴氣還會武功……“這年頭會些功夫防身就是好,有時間也跟藍賢侄好好討教一番,一身的書生氣,哪裡有爹當年一點的風範。”霍家祖上並沒有這麼大的家業,氣力活沒少幹,霍父對於養出這麼一個書生兒子也頗為不滿。
“爹你……”
“赫伯父,元止哥這樣很好啊,我們鶴邱的姑娘不知道多盼著嫁給他呢!都說他氣質不凡,定有大氣候!”霍靈仙插嘴道,元止哥在他眼裡沒人比得上,伯父怎麼能拿兩個鄉巴佬來跟他比?真是,一個比一個狼狽、窮酸!
“呵呵,別誇他,一會兒該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霍母嘴上雖這麼說,臉上卻笑開了,自家兒子千般好,被誰誇都歡喜~
“哪能啊!請進,兩位。”赫元止引著他們入了庭院。
入夜,本來分開住的兩人湊到一處,慕宣卿剛想說話就被堵住了嘴。捱了一個白眼,海嵐笑嘻嘻地縮回手,解釋道:“就知道你要問我,我們倆在北狄人生地不熟,多個朋友多條路子嘛,有些事我們倆南越的逃犯還真做不了!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想巴結他們吧?”
慕宣卿道:“我理解你的做法,若不是赫元止,港口那些士兵應該不會輕易放行,我們兩個行李沒有,倒有不少銀子,怎麼看也像犯了案子逃竄的竊賊。”當時事發突然,唯一那麼點行李全丟在驢車上了,虧了銀子揣在懷裡沒落下。
海嵐大笑,爺還沒被當成過竊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