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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生命畫上終結。

其實,這封信一共就兩句話,除了這句,還有一句是:忘了我吧。

如果你寫上這幾個字我就能忘了的話,一切倒是簡單了。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始終想,如果當時,在他讓我在這個海邊留下的時候,我沒有選擇回京,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我不是一個宿命者,但是我想如果有些事情註定要發生,無論是以什麼方式,它都會發生的。我註定要錯過他吧,從一開始在泳池看見他,因為趙可頌而看不起他,羞辱過他,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最後我還是因為我的做事方式讓趙可頌將他置於了萬劫不復的地步。卓立總是說我是一個保護欲很強的人,我有時想,我可能從來沒有真正地保護過他。他生活得很小心翼翼,他被一件又一件事,一個又一個人剝奪了著正常生活的信心,但他其實一直渴望的,也就是個正常人的生活,有一份可以滿足溫飽的工作,有一個愛人,就好。可我們誰也沒有給他,也許我給了他希望,但是也許也是我讓他絕望,不然,也許當趙可頌再來找他,用我威脅他得時候,他會跟我商量,是我,沒有給他信心,我沒有。

海邊的這個小屋,被我改成了如他所願的小飯館,在海邊旺季的時候,遊人還挺可觀。冬天以後,我多數時間便會獨自坐在那裡想著很多事情,等著他得訊息。

我總覺得,他在某個角落裡,在同一片天空下,跟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我起初曾經迫不及待地要找到他,要和他在一起,也許我是想補償,想讓他好好生活。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覺得,也許我該尊重他,經歷了那樣的事,他也許真的已經沒有辦法面對我,面對他曾經經歷的一切,我不應該勉強他。

我在報紙上一直有登尋人啟示,一開始是急切的語氣,現在,只有一句話了:安予禾,活下去,就好。

卓立前陣子來住了幾天,說是當做療養,我們每天都去海邊礁石上釣魚,他笨手笨腳地衝走了兩根魚竿。其實他拿手的東西還是很多,不拿手的屈指可數。

他打趣問我,說我是不是太強了,你駕馭不了我,所以不要我?

我也揶揄他:你都被我駕馭那麼久了,還敢說這樣的話?

他瞪了我兩眼,說,一物降一物。

他回美國後,在學校任教,不知道教出什麼好學生來了。不過我相信他肯定會如魚得水。而且,他應該挺受歡迎,用他得話說是男女通吃。

他問我:程世,你打算當一輩子漁民?

我說是啊,這樣挺好。

他想了一會兒,才說,你就這麼一直等他?

我說,我只是選擇了我的生活方式而已。

他白我一眼,說的好聽!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確認他還在麼?

我搖搖頭。

那你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