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響,秦然用抱枕捂住耳朵,強迫自己不能心軟,外面下的是雨不是刀子,死不了人!
但是某些人的性格里很一部分叫做執著的東西,他們不懂得何為放棄。
秦然被折騰半個小時後,終於開了一條門縫,同時門後準備了武器,如果他敢硬闖的話……哼!
“我的包。”錢坤已經被雨淋溼淋透,雨水像不要錢似的從天上倒下來,他的衣服馬上貼到身體上,漂亮面板上濺起的小水珠在他身上形成了小小的水霧。
秦然眯了下眼,要狠心!
他大跨步走回房間,找到錢坤的包包,摸了下料子,好像是防水的。可他仍然很好心的找了個塑膠袋套在上面,開門把包甩了出去。
又有敲門聲。
秦然開啟門,一臉不耐,“又什麼事!”
錢坤抹了把臉上的水,眼睛濺了水亮的不可思議,“我的手機。”
秦然有點小鬱悶,回到沙發上找,在沙發墊底下找到了他那個看起來挺皮實大小重量能跟板磚媲美的手機,開門給他甩了出去。
這一次,他有注意到,不要砸到他的頭。
這樣應該好了吧,應該沒事了,他不會再敲門了,應該馬上就離開了。
可是——又有敲門聲!
秦然嘆氣,開啟門,“這次拿什麼?”
錢坤眉稍一挑笑的一副別有深意的樣子,很讓人看不爽,“我的衣服,昨天洗完澡洗了,現在應該幹了。”
秦然砰的關上門,又去找他的衣服。
再次把東西甩出去,“你他…媽在老子這裡只有一晚上!一晚上!不是一個月一年!哪裡來的這麼多東西,折騰一次又一次!”
然後,他把門關的無比大聲,抱著抱枕盤腿坐到沙發上生氣,等待著下一次敲門聲。
等了很久,等到他胸口的悶氣消了,門都沒有響。
他……走了?
秦然偷偷藏在窗簾後面透過每一個落地窗觀察外面,沒有到到那人的身影。
真的走了?
秦然抬頭看看掛在陽臺上那人的內褲,內褲不要了?
他悄悄的走到門邊,從貓眼裡往外看,仍然沒人。
不能啊,照他這樣的小性子,有什麼理由把一條內褲留在他家?
秦然抱著胳膊在客廳裡轉了半天圈,煩躁的很。
最後終於受不了了,嘴裡罵著死就死開啟門一看——外面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
茫茫雨霧,嘩啦啦的雨聲。
沒有人影沒有痕跡,一切都沒有。
安靜平常的,好像他從未來過。
好像有點點詭異。行為的前後偏差讓秦然覺得,現在的小孩,越來越不好懂了。代溝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讓人把握。
他的行為是不是也欠妥?
把一個男孩往外趕,在這樣的雨裡,這樣偏僻的地方,讓他去哪裡?不說車不會有,離他最近的人家都要步行二十分鐘,而錢坤並不知道方向。
於是這樣的雨裡,他會去哪裡?
不能躲樹底下,也沒有什麼可遮蔽的東西,他難道就這樣直直站在天地間,一深一淺的踩著水,承受著大雨的洗禮?
他會不會冷會不會餓?
感冒了怎麼辦?
強行往外走遇到塌陷遇到泥石流怎麼辦?
天氣預報說,這雨未來兩天不會停。
如果他生病了,全部都是他害的。
秦然緩緩嘆氣,有小小的內疚,可是並不想去找他。
誰叫他居然對他做出那麼失禮的事?親吻!和一個男人親吻!和一個認識不到24小時的男人親吻!這是他一個23歲的男孩應該做的嗎?
儘管他是一個GAY,儘管他是一個還算心胸開闊的大叔,這種事,他仍然不能原諒。
喜歡兩個字,不應該這麼輕率的被說出
愛情兩個字,不管是對異性,還是同性,都是神聖的,純潔的,不可以被玷汙的。
是的,二十八歲馬上二十九歲的大叔秦然,做為一個在圈子裡起起伏伏那麼多年的GAY,對於愛情兩個字,居然還有一份極難得的赤子之心。
但這,並不能讓他的心不再矛盾。
他仍然有內疚,仍然有牴觸,仍然在想,他這樣暴躁武斷的行為,到底是對還是錯。
這種事怎麼想也不會有結果,就算有結果現今也已經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