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你為什麼還不醒來……”蕭衡走過去,吻了吻袁權面前的透明罩,“好想你啊。”
Amber在法學院畢業後,一直從事研究關於人與寵物之間的社會關係問題,終於在不斷地對於社會調查和牽引輿論走向中,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在袁權昏睡的第八年,Amber終於將古人類從“寵物”的類別中剔除了,正式升格為人類。
“任何可以和人類溝通的,有自主的情感和生存能力的生物,都應該屬於個體的範疇,因為他們可以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喜怒哀樂,他們不應該因為法律的制度而隸屬於依賴人類的範疇,今天,古人類正式成為了人類的範疇,正式有尊嚴地作為一種個體的生物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將來,其他生物也可以進化到這個地步,我想,他們也應該擁有個體的權利。”
那天,Amber把他的新ID帶到了研究所裡,他隔著透明培養皿拿著ID啪啪地打著袁權正上方的那塊玻璃,“還不醒過來啊,我們有獨立的身份了,我知道就算有身份了你也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從蕭衡的戶口本上刪除……其實我也是,捨不得當時鑽了空子,冠上的趙渤的姓氏。”
今天是蕭衡74歲的生日,算起來袁權已經陷入沉睡十一年還要多了,蕭衡拒絕了趙渤要給他開派對慶生的提議,下班的時候還像是往常一樣,來到了研究所裡。
即使到了下班的時間,今天的科研所裡也有些熱鬧,因為在趙渤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要為一個棘手的專案累積資料,所以除了幾個人在監視袁權的身體狀況外,其他研究人員都處於工作狀態,因為實驗環境不夠,那天就連進化研究室的地方都借給了他們。
雖然周圍的聲音有些嘈雜,但是這不妨礙蕭衡那日復一日和袁權進行的心靈對話,他依舊像往常一樣把手輕輕地放在玻璃罩上,說著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
“今天大家都很忙,趙渤他們在突擊趕專案,有沒有覺得有點吵?吵的話要不要醒過來?”
“你睡了夠久了哦,趙渤說你身體內的末日病毒已經全部消除了,你現在醒過來也可以再活很久很久……圓圈兒我今天過生日,七十四歲了,換算成古人類的年紀也有三十七了吧,不小了,有點老了。”
“我現在感覺熬夜都有點吃力了,以前幾天不睡覺都沒事,現在一天不睡頭痛得都難受……你不會要等我老到掉牙的時候才醒過來吧,那樣太過分了,那個時候你還是青蔥的少年一個,那我怎麼辦?”
“還怎麼和你做各種這樣那樣的事情了?……聽說趙渤研製出新的潤滑劑了,他重新調整了各項成分,聽Amber說給趙渤用了還真挺不錯的,我們哪天也試試看?”
周圍的人群時不時地走來走去,但是對蕭衡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依舊慢慢地說這話,把想說的願意說的,都對袁權說完了,最後,蕭衡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對袁權說,又到這麼晚了,我回去了啊,明天見。
袁權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和逝過去的十一年中的每一天一樣,袁權沉默著閉著眼睛,在營養液中半漂浮著。
蕭衡突然覺得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累得連手裡的大衣都拿不住了,他苦笑著回頭望著袁權,悲涼和絕望感一同湧上心頭,他通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問袁權,連句生日快樂都吝嗇著不願意和我說麼。
袁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等待了許久的蕭衡終於放棄了,他啞著嗓子低沉地說了一句“明天見”,一步步,頭也不回地向著大門走去,正當他伸手觸及到大門把手的一剎那,身後突然響起轟鳴的警報聲。
蕭衡錯愕在了原地,這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響讓蕭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當他轉過頭時,從透明罩上發出的那似曾相識的白色光芒,才讓蕭衡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是培養皿發出用來通知實驗人員的顏色,意思是,器皿中的那個人,有了自主的生命特徵。
當人們意識到這一點後,驚呼了一聲放下手裡的工作,紛紛向培養皿這邊湧了過來,蕭衡看著這樣的場景,才隱約想起來自己的相似感是從哪裡來的,當十四年前,袁權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過來的時候,當時在場的研究人員也是這樣興奮的神情,不過那個時候,袁權還沒有認識蕭衡,他毫無意識地睜眼和扭頭,並沒有特別在意來自蕭衡的目光。
可是蕭衡卻清清楚楚地記住那個時候袁權的樣子,還有那個更加堅定的念頭,這個孩子,要屬於我。
蕭衡一步步走向袁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