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手!”
但傅暖
玉沒有放手。不為所動。
怎麼辦?此時應該如何辦?!
裴齊心如火灼,裴遲猛地咳了一聲,竟噴出一口血來,那麼鮮豔的顏色,狠狠地,狠狠地刺著所有人的眼。
“你……咳……你還是我裴遲的兒子嗎……”
你娘死了你知道嗎?
你還記得嗎,你娘死的時候叫的是誰的名字,一邊咳著一邊有氣無力地叫著的是誰的名字?
我同你娘同你,我們離開江南,在別處為生意嘆氣奔波又是因為什麼?
我們淪落至此,到底是因為什麼?!
你知道嗎?你記得住嗎?
那些裴遲對自己說的話,在裴齊周圍圍繞,圍繞,如同鐵索,緊緊地纏住自己。
那些以前夢裡纏著自己同那人的綠藻呢?怎麼不見了?斷了嗎?
斷了。
“你放手。”裴齊平靜地說道。
“……”傅暖玉睜大了眼看裴齊。
“放開;”裴齊又重複了一遍
那隻戳過自己額頭,為自己剝過蓮子,替自己擦藥的手,就那麼,一鬆而落。
都平靜了。當一切似玉的希望都摔為碎瓦,心,就平靜了,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裴齊想要不是自己咬著嘴唇,大概就已經哭出來了吧。在傅暖玉面前,那是委屈,在傅與之面前哭,那是懦弱,在裴遲面前哭……此時,他不能哭,不能在裴遲面前哭。
“爹,我跟你回去,我回去,再也不過來了。”
裴齊扶住裴遲,用袖口為裴遲擦嘴角的血,裴遲狠狠地瞪了眼裴齊,轉身往回走。@同傅與之擦肩而過,裴齊感覺裴遲的手在顫動,裴齊輕聲道:“爹,我們走吧。”
沒有回頭一顧,一顧回頭都沒有。
怕的只是一回頭便不想走。
邁出傅府大門的那一刻,那一腳跨出的,不是生離死別,卻勝似生離死別。
桃花何處?桃花何開?桃花桃花為誰摘?桃花何處?桃花何開?桃花桃花謝何哉!
裴齊看向人來人往的大家,人群往往,不知誰在人群中迷失了誰。
正此時,庭樹後的那道目光收了回來。有人從後閃了出來,晃晃悠悠地往西廂去了。
那人穿過長廊,廊側的花草也引不起那人的絲毫興趣,推開西廂門,在合上,那人頭一仰,把門抵在門上。
屋內發出茶杯落桌的聲音,葉翼道:“走了?”
“走了。”
葉翼沒了下文,傅硯更用力地抵著門,頓了頓,突然問道:“這樣真的好麼?”
葉翼看著傅硯,突然哼笑了一聲,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至少我認為是好的。”
也許吧,也許這樣對誰都好。
傅硯想,或許不是,也許對誰都不好,沒有誰能真的解脫。自己不是除外,只是得到了發洩。
作者有話要說: 汗…裴齊就這麼走了==
☆、第二十五章 風滿樓(三)
裴齊看著藥罐裡發著呆,茗煙跑過來,墊著溼布端下藥罐。
“唉呀,再熬就幹了。”
裴齊這才回過神,伸手要端過罐子來看,茗煙的燙字還沒有說出口,裴齊已經如針扎般縮回了手。
茗煙連忙抓過裴齊的手看,手指燙紅了一塊,氣道:“想手連筷子都拿不是了是吧?”
看著燙紅的手,裴齊覺得出奇的痛,似乎是痛到了心尖。亦或者是……從心尖痛到了指顛。
茗煙去拿藥還沒有出來,裴齊忍了忍痛到出藥。
自幾日來似乎自己除了煎藥送藥以為再也沒有幹過別的事,裴齊每次看著罐子裡的藥沸騰,都不清楚自己煎的到底是藥還是自己。
盛好藥要端進屋子,裴齊站在門外,頓了一下,踏了進去。
裴遲依然咳得厲害,只是很努力的忍耐著,咳得肩膀不停地抖動。
裴齊走到床前,“爹,喝藥了。”
“咳咳!”裴遲咳出聲來,臉色蒼白如紙。裴齊連忙扶裴遲坐起來,撫著裴遲的胸口,急道:“爹你不再氣了,我知道錯了,你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好得了。”
“那就,咳,那就死了算了吧!”裴遲突然說道。
“……爹……”
裴齊急促地呼吸以緩和眼睛的酸澀,但聲音卻還是帶上哽咽。
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