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那位西北人還有點勇氣,一回身撲上來了。餘罪此時如有神助,腿應聲踢去,“踹蛋”的絕招一招見效。那人彷彿把褲襠送到人腳上讓踢似的,一個照面捂著襠部坐在床上了。
餘罪瞪著眼,怒吼著,瘋狂地衝向牢頭,牢頭嚇壞了,緊張地站在原地不敢動了,扯著嗓子喊:“管教,救命!”
隨即聲音就被“嘭嘭”的一通拳聲壓住了,餘罪在這張帥臉上留了十幾記左右勾拳,然後扯著他的頭髮到了大鐵門前,就著腦袋,“咚咚”撞著門。
門開了,警裝的管教陰著臉站在門口,吼了聲:“誰打架?”
“他打我。”餘罪蹲著,一指腦袋暈乎乎的牢頭。牢頭氣得吐血了,一弓身要撲上來,不過被管教一腳踹開了,他這才曉得形勢已經不對了,馬上按監獄的規矩蹲下,一指餘罪道:“胡說,他打我。”
“我是新人,昨晚進來的,他打我。”餘罪指著牢頭強調著。管教一瞪眼,不管按往常還是眼下的樣子判斷,新人肯定吃大虧了。
“胡說,我沒打。”牢頭嚷著。
“進來就讓我洗馬桶池,我不幹,你就打我。”餘罪道。
“胡說。”牢頭辯著。
“你剛說這個監倉你是老大,誰不聽整死誰。”餘罪又道,幾乎不給對方任何解釋的機會。
“胡說!我沒有!”牢頭瞪著眼,雖然實情如此,可也不能擺到明面上,何況白雲看守所正在爭創模範監獄,被這人一胡鬧,真抓典型給關個單間就慘了。
“你還說管教都是王八蛋,哪個不聽話你出去就收拾他……又想否認,說我胡說是不是?”餘罪瞪著眼,嚇了那牢頭一跳,牢頭一緊張噴了句:“誰否認了,我偏不說你胡說。”
“管教您聽,他終於承認了。”餘罪道,抬了抬眼皮,管教的臉色早青了。
想和他這張從小就會為了一毛八分討價還價的嘴爭辯,一般人不是對手。此時情急,人性的奸惡已經發揮到極致,餘罪只求自己站在制高點上,哪還管得了其他人死活。
此時矇頭蒙腦的牢頭才省悟自己掉坑裡了,緊張道:“林管教,別聽他胡說,我絕對沒說這話。”
“傅老闆,你可以呀,我接班第一天你就給我整事是不是?”管教陰著臉,手動了動,夾著根特別粗的橡膠棍,不懷好意地看了牢頭一眼。牢頭不敢爭辯了,老老實實低著頭,喃喃了句:“對不起,林管教。”
監獄的規矩可比官場商場大多了,犯人的事一般犯人自己解決,要捅到管教這兒,那就誰都不好受了,所以等閒沒人告狀。而且畢竟都是一群人渣,誰還指望他們關在一起講文明禮貌什麼的。
這個規矩久而久之已經約定俗成了,而且也成了牢頭的職責,你不但得吃得開,而且得壓得住,可現在傅牢頭明顯嚴重失職了,搞這麼大動靜,新人被打成這樣,還擂門告狀。再厲害點,警報就響了。林管教抬抬手:“出來。”
兩人一骨碌出了倉門,管教大氣地一指吼著:“全部面牆反省,再有類似事件發生,馬上封閉監倉。”
那些人彷彿聽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一樣,個個兔起鶻落,快速地面向身邊的牆站好,不敢回頭看,大氣也不敢稍出。甚至連剛才被打“暈”的缺牙哥也貼牆站好了,那位一瘸一拐的黑大個被幾人拖著,也忍著痛,貼牆邊了。
管教滿意了,這才重新鎖上倉門,搖搖腦袋,表情不耐煩地踢了踢傅牢頭道:“我再問你一遍,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啊?”傅牢頭一驚,猛地省悟這是息事寧人的意思,立即介面道,“沒事,林管教,我們剛才玩呢。一不小心鼻子破了,是不是?”
那眼神投向餘罪,似乎有乞求之意,他也滿臉是血了,這一場半斤八兩。餘罪想了想,明顯覺得以管教這麼低的身份,肯定不是許平秋安插的棋子。而且,甬道里根本沒人,萬一深究怕是都不好過,權當好漢不吃眼前虧。果不其然,林管教又問餘罪:“0022,昨晚來的?”
“嗯。”餘罪點點頭。
“剛才有人打你?”管教問。
“沒有。”餘罪憤憤地說了謊話,不是一定要這樣說,但他已經知道此時自己該怎麼回答。
“哦,是鍛鍊呀……”管教笑了,一指二十餘間監倉的甬道,“這兒鍛鍊吧,俯臥撐,一人二百個,自己數,別停啊。”
牢頭意外地很老實,馬上一趴,做勢手撐著。餘罪稍慢了半拍,馬上被管教一巴掌拍在肩膀上,他一瞪眼,管教很不客氣地吼道:“快點,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