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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章 火線追贓(2)

但查出來的結果卻是讓人很意外——在案發當天以及次日,分別向北、向南、向西三個方向走的輪寬二點二五的貨車,足足有四百多輛。嶽西省往北有多處養牛基地,而且不光是牛,豬、羊、魚等活體的販運都很發達,大部分使用的都是經過加篷改裝的貨車。至於在案發現場提取到的綠色殘留,則確認是苜蓿飼草,可這玩意兒在全省範圍內,有至少五十多處牧場需要排查,因為都可能是青貯飼料的來源。

這個結果很明確,根本沒法往下查。就即便有足夠的人力和物力,等把這些貨車的去向、源地查清楚,恐怕也得幾個月時間。

這條路證明不可行,那就只剩下守株待兔了。餘罪的心開始慢慢懸起來了,如果偷牛賊不再出現的話,那所有的設想和佈置,都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或者偷牛賊在防範鬆懈的時候再下個套子,再丟幾頭牛,那鄉派出所就該關門了。

本來他對於抓不抓得住幾個賊並不怎麼在意,可腦海裡總是抹不去觀音莊李大寨那一家子的樣子。就因為兩頭牛,差點把老婆打死;也就兩頭牛,比媳婦比娃都金貴。這說到哪兒都是笑話,可真正讀懂這個笑話的人,等你笑出來,肯定比哭還難看。

“餘所長。”有人在黑暗裡叫了一聲。躊躇的餘罪回頭時,看到了洞開的大門外,進來了一位高大、佝僂的身影,是指導員王鑌,他回過神來了,寒暄道:“還沒睡呀?王叔。”

“你不也睡不著嗎?別這麼客氣,咱們一個班子,你是領導。”王鑌笑著道。

“您可以笑話我,但不能等著看我的笑話吧。呵呵。”餘罪道,有幾分自嘲的味道,從市裡“升職”到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一個莫大的笑話了。

“在這兒出笑話的所長很多,不過你是我不願意看到也出笑話的一位。”王鑌道,黑夜裡,那雙眸子特別的亮。餘罪順口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唯一一位沒有想推諉職責的所長,儘管你並不稱職……進屋說話吧,外面涼。”王鑌道,領著餘罪進了所長辦。好簡陋的地方,一桌一床一櫃,加一個鏽跡斑斑的煤球爐子,落座時,餘罪從暖瓶裡倒了杯水,給指導員遞上。他默默地、若有所思地坐在指導員的對面,打量著這位老人。此時指導員顯得很凝重,深深的皺紋像用刀鐫在臉上似的,餘罪只覺得和那位揮著武裝帶揍人的形象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王鑌也同樣在打量著自己這位二十出頭的小搭檔,其貌不揚,眼睛睜大的時候像人,眯起來的時候像賊,和村裡那些遊手好閒的小後生一個德性,很難相信這就是省城市局派駐到羊頭崖鄉的掛職所長。他笑了笑,手撫著熱水杯子,出聲問著:“還在想被偷走的牛?”

“是啊,總得給丟牛戶一個交代吧。”餘罪道,又想起了李大寨那家的樣子。王鑌似乎窺破了他的心思,笑著問:“咱們見面的方式不太好,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我會抽李大寨一頓?”

“嗯,有點吧,已經夠可憐的了。”餘罪不無埋怨的口吻,雖然他也不是善茬,可那事他覺得自己肯定辦不出來。

“慢慢你就會知道,解決鄉里這些事呀,得簡單點、直接點,有時候還得粗暴點,否則無法服眾。”王鑌簡單直接地說了句,沒有多作解釋,直入主題地問著,“那案子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我和馬老透過話了,他說查下去的價值不會很大,以咱們發現的現場的車轍,比對車型後,光鄉外二級路拍下的三個方向就有四百多輛。現場殘留的牧草痕跡,只能說明賊的作案方式,但對於抓到作案人價值並不大。”

說到此處,他明顯看到餘罪臉上的難色加重,查案首先要考慮查案的成本,如果動用大量的警力、裝置、車輛,那經費恐怕十幾頭牛都補不回來,對於羊頭崖這個窮鄉窮所,明顯不現實。恐怕就算縣局也不會給予支援,畢竟不是影響很大的惡性案件。

“那王叔您準備怎麼辦?”餘罪問,似乎覺得指導員有某種來意。

“你知道我這些年怎麼當指導員的嗎?”王鑌道,看餘罪不解,他自嘲地笑著解釋著,“鄉里也不是沒有小錯小過的,不過最大限度就是抓回來,揍一頓,像老子揍兒子那樣,讓他長長記性而已。除了去年燒麥茬引起火災那檔子事,這裡已經十幾年沒有發生過刑事案件了,其實我在這裡也就是個擺設,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你上任後我一個多月都不在,對嗎?”

餘罪不置可否,奇怪地看著他。當然很奇怪了,指導員當到王鑌這水平也算是奇葩了,所裡的管理是放羊,群眾的教育是武裝帶,恐怕放眼全